宁缺说道:“将军此言亦有深意。”
“没有什深意,说话意思很浅显。”
许世冷漠说道:“昨日与你那番谈话,便是要告诫你,大唐需要稳定,不能生出内乱,你应该要以大局为重,要懂得尊重律法……宁缺,你是书院二层楼学生,想来不会连这些话意思都听不懂。”
宁缺说道:“将军昨日教诲令深受震撼,昨夜回老笔斋后,便让侍女拿出唐律秉烛夜读,果然大有进益。”
许世见他依然如昨日那般惫赖相对,内心深处怒意渐渐蕴积,苍老脸颊上神情却是越来越平静,淡淡问句话。
三楼阁间,那位身着朝服老人正扶栏远眺,神情漠然,不知在想些什。
昨日谈话在将军府,老人穿是寻常家居便服,那场谈话便是私下谈话,今日却是在大唐军部,老人穿着朝服,这场谈话便不再是私下谈话,而是场非常严肃甚至危险问话。
宁缺走进木楼,在那些忙碌着整理卷宗和各边军情军官吏员间走过,拾阶而上登楼,随着环境渐境,便来到顶楼阁中。
昨日落场雨,暮春浮华粉腻意被扫而空,阁间空气异常清新,有风微寒穿入阁中,拂在脸上骤感清爽。
随着微寒春风,许世将军微寒声音响起。
清静疏旷林子,马车往林子里拐进去。
宁缺掀起窗帘向外望去,隐约可见密林后方有大片平坦草甸,看上去就像是塞外风光,不禁略感惊诧。
大唐以武立国,南征北战,军部辖着四大边军各郡厢军还有羽林军,乃是帝国威权最重部堂,在异国人心中更是世间最可怕地方。
这是宁缺第次来到军部。
他没有想到朱雀大道旁竟然还有这片草甸平林,看似简单朴素,但在地价日贵长安城里,实际上却是豪奢到极点。
“昨天暮时,黄兴与于水主死时,你在哪
“你可知道军部为何有阁无墙?”
宁缺缓步向栏畔走去,走到老人身后,摇头说道:“不知。”
许世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因为大唐军人使命是御敌于国境之外,若让敌人打进长安城里,包围军部,那大家通通拿刀子割喉咙z.sha算,还打什打?既然如此,军部为何还要围墙?至于这楼阁,则是要告诉所有大唐军人,要有登楼阁怀天下小天下气度和眼光。”
宁缺说道:“原来有此深意。”
许世看着他眼睛,寒声说道:“大唐不惧外敌,只惧内乱,最坚强堡垒,必然都是从内部先崩溃。”
他也没有想到大唐军部竟是毫无森严气象,无高墙箭楼静衙,只是隐在青林草甸间数十幢独立楼阁。
乌檐明瓦楼阁或高或矮,看似无序却错落有致地座落在草林之中,各楼之间有直石铺成马车道相连,看上去静雅幽静而不失大气。
数辆马车在草甸密林间石道上飞驰,速度奇快,石道上官吏们闻声而避,纷纷投去疑惑异样目光。
马车在青林深处最高那幢木楼前停下来。
宁缺走下马车抬头望去,只见这幢木楼有三层,顶楼有阁,同样乌檐黑瓦,只是檐梁风格与草林间军部其余建筑不同,檐线微弯如刀,红梁直若铁枪,股强悍直接气息从楼阁里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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