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看着远处长安城,微微皱眉问道:“十五年前,你在那间柴房里拿起刀时,有没有想过,将军儿子其实也是无辜。”
宁缺微微怔,想会儿后说道:“当时场面很混乱,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想,不过事后自然会明白这个道理。”
然后他诚恳请教道:“师兄,如果当时是你处于这种情况,你会怎选择?”
大师兄说道:“没有亲身经历,再如何动人选择都也许只是虚假煽情……不过如果是现在,大概会选择什都不做。”
宁缺知道大师兄说是真心话,牺牲无辜者来换取自己生存,大概真不是大师兄能够做出来选择。
“少爷,赶紧喝,这翁最鲜。”
桑桑端着碗鸡汤,悄悄走到崖畔,递到他手里。
宁缺看着她微乱头发,脸上沾着草灰,不由有些心疼,恼怒说道:“陈皮皮尽瞎整,你居然也真听他,鸡汤帖和鸡汤是回事吗?鸡汤帖是卖很多两银子,难道这鸡汤也就会变得珍贵很多?”
桑桑笑笑,没有说什,实际上书院里人们爱喝她炖鸡汤,让她很开心。
她叮嘱道:“这鸡很好,很能出油,汤上浮着厚厚层,所以看着没热气,实际上极烫,时半会儿凉不,少爷你吹凉再喝。”
登二层楼,悟符道,入荒原,继承浩然气,还有他以前根本无法想像修行战斗,都是那般令人感慨。
然后他想起夏侯死之前说那番话,微微皱眉,觉得清湛春光笼罩着长安城上空飘浮着看不见黑云。
他认为自己不可能是冥王之子。虽然死过次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见过冥王,但那个冥王和这个世界传说冥王明显不是回事。
可如果自己不是冥王之子,光明大神官当年为什要掀起这场腥风血雨?为什佛宗也要派人来看自己甚至杀自己?
前路无法看清,不知道佛宗会不会就此平静,宁缺微微握拳,做个决定,秋天时盂兰节会,他不会去参加。
他说道:“师兄,你是仁人。”
他接着
桑桑自去草屋里准备凉拌菜,以及大蒸锅馒头。
大师兄从崖洞里走出来,站到宁缺身旁,望向长安城方向。
宁缺把碗递过去,说道:“师兄,这是最鲜碗。”
大师兄笑摇摇头,犹豫片刻后说道:“师弟,其实心里直有个问题,知道这个问题不对,但它总在那里让心有些发慌。”
宁缺说道:“师兄请讲。”
便在这时,热闹乐声和吵闹声,硬生生把他从唏嘘感慨以及警惕凝重之类高级情绪里拉出来,把他拉回春游现场。
书院后山今日春游。
在夫子组织下,没有哪个弟子胆敢不来,反正崖洞禁制已经被解除,于是爱下棋师兄便在洞里下棋,爱弹琴吹箫唱曲师兄便在洞里高歌疾弹,爱绣花继续绣花,爱看书继续看书,爱写小楷继续写小楷,爱聊天继续聊天,爱扮孤独继续扮孤独。
都是些很高雅爱好,然而当这些爱好同时出现在崖洞里时,便顿时变得低俗起来,因为太过嘈杂,太像长安城里街头卖艺场景。
今天真正辛苦是桑桑,因为她要负责准备饮食,而且在陈皮皮强烈要求下,熬三大瓮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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