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说道:“那荒人为什要南迁?”
冼植朗沉默不语,很长时间后忽然笑起来,说道:“传说或许永
宁缺承认这句话很有说服力,不过依然不打算改变自己看法。他曾经去过荒原,知道那片看似荒芜实际上颇为富饶原野,足以养活很多人,先前冼植朗提到千年之前,大唐与荒人之间血腥战争,事实上,那场战争也不是因为双方需要争夺生活空间,而是大陆需要重新确立个霸主,所以在他看来,除非发生什异变,那荒人没有道理继续南下。
异变二字刚刚出现在他脑海里,他便忽然想到自己做过那些梦,以及与夫子进行过那两次交谈,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寒冷。
冼植朗注意到他异样。
船室内片安静,只隐隐能够听到湖水拍打船舷声音。
宁缺忽然问道:“你相信冥界入侵吗?”
宁缺没有接这句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不过冼植朗提到朝小树和李渔,让他提出下面这个问题时,少很多心理障碍。
“陛下不可能不知道你曾经替仁孝皇后牵过马,也不相信朝堂上那些流言,所以想知道,陛下要你去烂柯寺究竟所为何事。”
冼植朗神情微凝,看着他说道:“各国齐聚烂柯,当然不是只为盂兰节……还是要商议明年与荒人战争。”
宁缺微微蹙眉,想着这两年来在荒原上连绵战事,不解说道:“左帐王庭被荒人犁遍,又被神殿联军和夏侯借机削弱番,如今根本没有力量从荒人手中抢回那些草场……想不出来,大唐和南晋这些国家还有什理由要替左帐王庭出手,就让荒人在荒原上平静生活岂不是很好?”
如果不牵涉西陵神殿与魔宗之间那些久远故事,他这段话其实没有任何问题,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左帐王庭日子过再如何凄惨,只要荒人不继续南下,影响中原诸国,谁会愿意面对那个强大敌人?
冼植朗神情微凛,旋即自嘲笑,说道:“自然是不信。”
宁缺看着他眼睛说道:“最近两年长安城变得比以前更冷。”
冼植朗说道:“小时候喂马那些冬天更冷。”
宁缺说道:“你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冼植朗说道:“这些年直在西边。”
“对于西陵神殿来说,他们不愿意看着荒人部落拥有丰美草场,就此繁衍生息,因为那极有可能意味着魔宗复生,而对于中原诸国来说,们畏惧也是荒人繁衍,没有极北寒域天时控制,荒人会大量生孩子,他们孩子还会生孩子,于是他们将需要越来越多草场,他们会把左帐王庭牧民们赶到南方,接着甚至可能与金帐王庭发生战争,那最终呢?就像千年之前那般,重新强大起来荒人,还是要与大唐帝国战。”
冼植朗看着他微笑说道:“既然迟早都会有场战争,为什不趁着他们还弱小时候,尽可能地把他们变得更加弱小些?”
从情感来说,宁缺没有任何道理敌视荒人,因为他唯师侄女便是荒人,已经入魔他更不可能像道门那样警惕魔宗。
他说道:“这可能是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之后事情。”
冼植朗说道:“哪怕是数千年时光,也是从现在这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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