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倚在被褥上,紧紧握着小拳头,生怕把那颗黑色棋子弄丢。她看着宁缺神情黯淡说道:“大师……是不是不好?”
宁缺沉默片刻后点点头,又说道:“不要想太多,这和你没有关系,佛门高僧对命数自有掌握,更何况是大师这种能预知将来人。”
夜风渐起,掀起青帘角。
宁缺看着山道旁那座孤伶伶佛辇,微微皱眉,他不知道那位悬空寺戒律首座,为什直等在洞庐外,而且为什佛辇旁没有任何人?
……
歧山大师说道:“这大概是最后次出庐,总得去寺里看看才能安心。”
说完这句话,大师自蒲团前地面上拾起那枚黑子,放进桑桑手心。
听着大师话,宁缺隐约猜到些事情,震惊之余感激之情愈发强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郑重下拜行礼,然后起身扶着桑桑向洞外走去。
走到洞口处,他对歧山大师说道:“您可定得来啊。”
歧山大师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放心吧,定会来。”
桑桑这辈子最大愿望就是变白。
不是把黑棋变成白棋,而是把自己变白。
看着那枚黑棋,她想着歧山大师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心想如果真能做到想白就白,也不用陈锦记脂粉,那真是太好,而且很方便,难怪大师刚才说佛门把这个叫方便法门。
歧山大师微怔,不明白她为什要发笑,难道自己讲方便法门哪里有错漏,被这个小姑娘发现?
世上唯能够猜到桑桑此时发笑真实原因人,只有宁缺,看着桑桑有些微羞笑容,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
月轮国白塔寺苦行僧,都被曲妮玛娣带到山下,烂柯寺僧也早已离开,观海僧送黑色马车下山,洞庐周遭个人都没有。
夜风吹拂秋林,发出簌簌轻响,却没有惊动鸟儿,隐隐约约间,似乎有清脆而细微铃声响起,然而那铃声仿佛不是真实,瞬间湮灭无闻。
洞庐外佛辇依旧安静,忽然只手从黄色帷布里伸出来,掀起道缝隙,个穿着深褐色僧衣僧人,从佛辇上走下来。
这名僧人双眉直若横尺,眼若
宁缺依依不舍,又道:“桑桑病还没好,您可别先死。”
歧山大师气笑起来,笑骂道:“你这哪里养成泼坏性子?如今总算相信夫子时常会被你气乱吹胡子,却没办法收拾你。”
宁缺笑着说道:“老师就是喜欢诚实,疼所以不收拾。”
走出洞庐。
宁缺抱着桑桑进马车。
幽暗微寒洞庐内,洋溢着轻松笑意,然后渐渐回复平静,歧山大师讲解佛法声音,不时响起,中间偶尔穿插着桑桑疑问声。
不知道过多久,今夜讲解暂告段落,歧山大师望向宁缺,说道:“治病总是个漫长过程,洞庐里潮湿阴寒,不适宜养病,你带着她下山去寺里休息,睡前如果有时间,不妨让她想想今天事情。”
宁缺说道:“上山下山多有不便,们不如便歇在这里。”
歧山大师说道:“夜时也会下山,明日清晨便在寺里相见。”
宁缺微惊,心想世人皆知,歧山大师隐居瓦山已有数十年,即便是盂兰节会都不参加,为何今夜却说自己要离开隐居之处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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