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所抛弃，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会选择自己想选择
，正如很多年前，他最终还是拿起
那把柴刀。
其实既然是自己做选择，那
便不是整个世界抛弃他。
是他抛弃整个世界。
他走进佛光里，撑开大黑伞，遮在桑桑头上。
宝树大师震惊地看着桑桑，曲妮玛娣震惊地看着桑桑，程子清震惊地看着桑桑，程立雪震惊地看着桑桑。
佛殿内所有人都在看桑桑，神情极度震惊。
就像看到鬼
样。
歧山大师发出声痛苦叹息。
宝树大师神情复杂喃喃说道：“
佛慈悲，原来如此。”
她小脸很白，身前地面上是斑驳血痕，不是咳血，而是吐血。
钟声在烂柯寺里继续回荡。
噗声。
又口鲜血从她唇间喷出，打湿身上黑色棉袄和青砖地面。
道佛光，不知何时穿透殿宇，落在她身上。
眼神也很奇怪。
他们看着自己，就像是看到鬼样，震惊恐惧，同时也很惘然。
宁缺低头望向自己身体，发现并没有生出什奇怪东西，也没有像隆庆那样胸口忽然多出个血洞，所以他也觉得奇怪起来。
他抬头再次望向宝树和殿内众人。
忽然间，他感觉到极度恐慌。
歧山大师看着宁缺，痛苦说道：“事情真相，正如你现在所看到，你不是冥王儿子，她才是冥王女儿。”
……
……
看着佛光里无比痛苦桑桑，宁缺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所抛弃，就像很多年前，他在柴房里感觉那样。
如果他要选择自己想选择，那他就必然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那道佛光是那样慈悲，又是那样冷酷。
佛光中，桑桑脸显得愈发苍白，瘦弱身子显得愈发渺小。
她看着佛光外宁缺，默默流着眼泪。
……
……
因为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人们并不是看着他，而是看着他身后。
宁缺转身。
……
……
桑桑坐在蒲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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