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老僧把锡杖从雪岩里抽出来,缓缓向峰下行去,看方向应该是准备去朝阳城,只是以他如此缓慢艰难行路方式,用百余天时间才从天坑悬空寺走到荒原边缘,那还需要走多久才能走到那片云团下?
“你行歧路,那也只好走捷径。”
老僧走出峰顶范围,便停下脚步,伸手在崎岖泥泞难行山道旁伸出锡杖,看动作似乎是在招车,只是在这等人迹罕至偏僻山峰里,哪里能有马车?
……
……
风雪未怒,道路未阻,伴着缓缓飘落雪花,位手持锡杖、头戴笠帽老僧缓缓走出荒原,进入月轮国境,往座并不高山峰上走去。
老僧行走速度非常缓慢,比雪花飘落速度慢,甚至似乎比雪融化速度都要慢些,他穿着草鞋脚掌仿佛与地面粘结在起,抬脚时候似乎要将整个地面都扯起来,所以每走步都显得非常困难。
他行走在雪上,雪层被扯起;行走在泥地上,黑色泥土地被扯起;行走在青石铺成山道上,石面被扯起。被浅雪覆盖山道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实际上积雪深处结构直在撕扯不安,发出极轻微人类根本听不到簌簌响声,甚至整座山峰都随着老僧行走在发着极低沉呻吟。
藏在山峰深处避冬动物们能够听到这种声音,在舔噬结块脏毛狼警惧地抬起头来,躲在巢里喜鹊惊恐抬起头来望向远方,正在试图啃穿只被冻死鹿鹿皮山猫发出声凄厉尖叫。
老僧走到山峰顶上,望向南方。
今年冬天,月轮国都城朝阳城,连续处于阴云天气,即便落两场小雪,城市上空厚厚云层始终没有散去。
人世间,风雪阴晴本是寻常事,即便百日阴晦也不是很难以相像事情,所以开始时候,这片云层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直到冬意渐深,第二场雪散尽,朝阳城外乡野骤然放晴,片清亮,朝阳城内却依然雪云密布,才让城中人们生出些不解。
有不解便要求解,旦开始进行有目观察,月轮国朝廷和普通居民
由山峰往南数十里,雪便停,月轮国绝大部分天空里都没有雪云,千里之外月轮国都城朝阳城,却被厚厚云覆盖着,遥隔千里相望,那片极厚云团,就像是无垠佛国中孤单而生朵花。
老僧沉默看着千里之外云团,笠帽阴影没有遮住苍老容颜上,缓缓显现出非常复杂神情,然后他握着锡杖手微微紧,把锡杖轻轻插进身旁峰顶岩石间,对着远方说道:“人在云下。”
锡杖与峰顶岩石接触,就像是热刀刺进雪堆,寂然无声便深入石中,锡杖杖头发出轻微脆响,伴着老僧这句话向着四面八方飘佛而去。
老僧望着遥远朝阳城,说道:“对于人间这场浩劫,对于末法时代来临,佛祖涅槃之前留下棋盘净铃等诸多法器,为佛门弟子指明道路,然而师兄你却偏偏不肯走佛祖留下道路,要走自己路,这究竟是为什?”
在峰顶沉默站立很长时间后,老僧叹息说道:“师兄你当年自号歧山,直不明白究竟是何道理,经由七念转述,才知晓原来取是歧路之意,只是歧路多难行,佛慈悲,怎忍见人间世冒险走条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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