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走到窗边,说道:“你想想,讲经首座口吐佛言,那是多厉害,如果你能学会那招,说不定声令下,你体内那道阴寒气息便会吓马上失踪。”
桑桑笑起来,依言继续去读那卷佛经。
宁缺掀起车窗上帘布,向山道后方望去。
片荒凉,偶见长青之松柏,更多却是还没有生出新叶子针林,他目光没有停留在这些山景上,而是落在更遥远南方。
不知道大师兄现在怎样。
冬天已经离开,春天却还没有完全到来,月轮国北部矮山间,植物开始发绿,但隐藏着枯枝霜叶间,总显得不够痛快。
山道两侧风景略显荒凉,在车窗上快速倒掠,看上去就像是单调色块移动,较诸荒原上枯燥,也好不到哪里去。
车厢里,桑桑穿着裘衣,拥着厚厚被褥,小脸苍白,手里拿着灌满烈酒皮囊,觉得冷时便喝几大口,稍暖胸腹,却没有办法止住咳嗽。
宁缺盯着铜盆上面小药罐,仔细地计算着时间,不时也轻轻咳两声,他在朝阳城里受伤基本上已经痊愈,只是肺部还有些小问题。
桑桑受箭伤,在他精心护理下,已经好,现在令他感到不安是,不知道是不是连续奔波逃亡,她体内那道阴寒气息又有蠢蠢欲动征兆。
大师兄说道:“不明白大师为何会这样说。”
讲经首座看着他温和说道:“你是夫子学生,应该很清楚他性情发,如果他真认为杀死桑桑便会引来冥王入侵,那他早就带着宁缺和桑桑回书院,又哪里会有从秋天到冬天这些故事?”
大师兄沉默不语。
“听闻在烂柯寺里,叶苏曾经说过,道门是做正确事情,佛宗则是在做们认为应该做事情,只有你们书院,直是在做让自已高兴事情。”
讲经首座看着他说道:“你们没有信仰没有敬畏,或者可以无限强大,可这样下去,到最后你们可能会发现自已不明白什事情才会让自已高兴。”
这是宁缺离开朝阳城后,除桑桑身体之外,最担心件事情,只是想着既然自已带着桑桑离开,讲经首座没有任何道理,冒着触怒老师危险,继续为难大师兄
有些刺鼻药味,渐渐在车厢里弥漫开来,他取下药罐,放到地板上凉着,然后接过桑桑手中酒囊,把卷佛经塞到她手中。
“能背。”桑桑可怜地看着他。
宁缺心如铁石,不为所动,说道:“歧山大师说是读经学佛,就算你倒背如流,也没有意义,要是通过读经,体会佛法里意思。”
桑桑说道:“读这多佛经,也不知道有没有什用。”
“在朝阳城里不是已经确认有用?”
“不知道夫子现在活高不高兴,但知道他现在在犹豫,他不知道怎做才是对,怎样做,才能让自已变得高兴起来。请你回书院后替向夫子转达问候,告诉他,人间未来很大程度上便在他如今犹豫之中。”
说完最后这句话,讲经首座手持锡杖,艰难地登上马车,十六匹骏马痛苦地低嘶数声,拉动马车缓缓向寺外行去。
看着那辆缓缓离开马车,大师兄依旧沉默,心想:难道老师也会犹豫吗?可如果老师不犹豫,确实应该早就出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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