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道人沉默看着陆地
“恭请夫子显圣!”
极西荒原深处,天坑中央巨峰之巅,悬空寺讲经首座手中没有握着锡杖,而是诚心诚意地双手合什,无比恭敬地祝祷着。
巨峰云雾间若隐若现无数座黄色寺庙里,不停响着颂经声音,以及那句同样话,静静地等待着夫子上天。
……
……
昊天说话,没有人听懂,如风啸,如雷鸣,响彻人间。
于是人间知晓泗水畔正在发生事情。
于是整个人间,都开始回荡句话。
……
……
无数光明从桑桑身体里喷涌而出,平静泗水水面像镜子般,把那些光线凝成道光柱,然后反射到高远碧蓝天空之上。
河畔也开始光明大作,无数光丝从夫子身体里钻出,与桑桑喷涌出光线系在起,他部分在桑桑体内,于是他便无法离开。
夫子望向自已身体里渗出光丝,觉得很有趣,甚至还伸手去摸摸,就像弹琴般轻弹,然后他问道:“到时间?”
桑桑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声音也没有任何情绪,分不出来男女,没有任何波动,却并不是机械,只是透明空无。而且那道从她身体里响起声音,拥有无数多音节,复杂根本无法听懂,更像是大自然声音。
夫子听懂,于是他笑笑。
桑桑身子是黑,像炭样。
桑桑双脚是白,像玉样。
宁缺替她洗过澡,最喜欢抱着她脚睡觉,很熟悉她身体,熟悉她双脚,熟悉她切,此时看着这具黑白分明完美身躯,却觉得无比陌生。
小时候在河北道死尸堆里挖出那名小女婴时,他就像通议大夫府里人们样觉得奇怪,只不过后来抱着养这多年,于是见怪不怪,直到此时看到这幕画面,听到夫子话,才终于明白其中道理。
桑桑是黑,也是白,就像她在烂柯寺最后局棋落下那颗黑子般,随着时间流逝,最终在荒原马车里变成颗白色棋子。
“恭请夫子显圣!”
人间无数道观,无数寺庙,所有皇宫,无数尊贵大人物,都恭敬无比地跪在地面,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
……
遥远南海某处。
“恭请夫子显圣!”
西陵神国桃山最高处,庄严肃穆神殿外,石坪上跪着黑压压人群,往常骄横红衣神官和神殿执事们,就像最虔诚信徒,以额触地。
西陵神殿掌教大人,也跪在白色神殿最深处纱幔之后,在纱幔外,还跪着天谕大神官和裁决大神官。
……
……
宁缺没有听懂,但他知道分离时刻到。
个是自已最敬爱老师,个是相依为命多年、生命早已合为体女人,毫无疑问,这是个人所能想像到最痛苦抉择时刻,幸运或者不幸是,他此时没有能力做选择,或者说可能不需要做选择。
宁缺不能动,只能坐在泗水畔草地上,看着被无数万道光丝联系在起两个人,望向桑桑目光变得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淡漠。
……
……
至此宁缺再没有任何侥幸希望。
这个世界没有冥王,昊天便是冥王。
这个世界没有冥界,当昊天让末日来到时,人间便是冥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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