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古老太爷举茶相敬。
易天行
口而尽：“那现在可以说正事儿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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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外面忽然热闹起来，三三两两
人从山林里走出，当中抓着个人，那人衣衫破烂，身上似乎有血。
“薛三儿躲到市里，所以抓回来有些晚。”古老太爷说道。
古老太爷庄园离县城有些远，所以显得有些荒僻，却自然更加多些清幽色彩。这里青丘林园就建在山脚江边，白日里郁郁葱葱，明媚秀丽，而这时已经是深夜，满天繁星投射在露台老少二人身上，淡淡拂上层银色光晕，这种大自然清媚，却让两个日常都爱耽于冥思孤独者更觉趣味盎然。
易天行端起小红木圆几上茶壶，左手轻轻搭在右腕上，恭谨地给古老太爷小指杯斟满，问道：“先前那幅画，老人家好像颇为珍视，何苦毁？”
古老太爷微微笑，用两只手指拈着极雅致小茶杯，摩抚数下，递至唇边口咽下，待茶香沁脾，少许后方道：“你可知那幅图画何景？”
“是明朝时候京师极乐寺。”
古老太爷眉梢微动，赞叹道：“金刚不坏，还有几丝智慧文殊菩萨感觉。”
易天行想到还在医院躺着蕾蕾，盯着被拖到楼下薛三儿，脸上闪过丝妖异杀气，胸口处忽然急促地跳动起来，偏在此时脑中又想起前些夜里手捧颂读坐禅三昧经，连串经文忽然在他耳里响起来，他闭目良久，脸上重又回复寻常，缓缓说道：“麻烦老人家帮
个忙。”
古老太爷看着他。
“帮打断他条腿，然后把他赶出高阳县。”易天行微笑道。
“你不自己动手？复仇快感……”古老太爷身后影子尾巴开始轻轻摇。
“不用。”易天行微微笑道，心中虽没有生出什
祥和之气，却也开始默念经文
“别乱讲。”易天行双掌合什向西边拜拜，他本来不信神佛，但今天被古老太爷番洗脑，却是有些惧意。
“京师寺在天启年间就遭火灾被化为灰烬，全靠着公安袁宗道那篇纪游才让们这些后来人知道当年盛况。”古老太爷骨溜溜玩着手指上小茶杯，眼睛并没有看易天行，“任它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到末还不过是场冷落清秋节，叶子落。在黑道上浮沉数十年，眼中不知看到多少生离死别，早已看透这些，只是心执着记着归元寺后那个声音。这幅极乐寺图直用来聊寄情思，今日看见你，更证明你是有大神通人，那夫妻二人报恩念头也有指望。还留着那幅画有何用？”
易天行微微侧着头，面上露出丝莫测高深笑容，说道：“其实你说话不见得全然相信。”
“知道。”古老太爷安静地看着他，“但事实会证明这世上有很多你想像不到事情。区区个高阳县城，就有你这个天生怪物和这个后天妖邪，中华之大，不相信没有别高人。”
“那倒是。”易天行摸摸鼻子，“中国共有两千七百多个县城，按概率算，咱们怎说也得有几个同类不是？不过……”他耸耸肩，“可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答应替你去找那个声音，但如果事情进程会让害怕，可能会半途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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