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阿弥陀佛。”殿内众僧齐宣佛号。
竹叔侧耳听着这边动静,忽然说道:“易先生,今日冒昧前来,便如三日前那夜所言,是要向您打听个人下落。”
“什人?”易天行也学会斌苦大师装茫然本事,心头却是动,知道正题开始。
“吉祥天门下弟子,姓宗名思。”竹叔满是皱纹面上煞气渐起,“九月赴昆仑取地精之火,近日回城,前些日子忽然失去踪迹。”
“竹应叟。”易天行前些天在七眼桥边夜里,知道这个瞎子名字,他摇摇头道:“这与又有何干系?”
“杀人者当偿命。”
是傲气,只肯把吉祥天与佛宗相提并论,却不肯单与归元寺作比较,似乎觉得那种比较会降自家身份。
易天行又是皱眉,这才发现最近这几天皱眉次数比前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些:“吉祥天果然很霸道啊。”
“阁下何出此言?”竹叔双眼望天,当然,他什都望不到。
易天行见他作状,呵呵笑,正想说话,斌苦大师已经站到他身旁,对着小公子合什礼道:“不知小公子今日前来本寺有何贵干?”
易天行笑,心想这便是宗派间打交道虚伪性,明知道对方是来挑场子要人,但面儿上也得摆出副特无辜特迷茫样子。
“反击至死,错不在。”易天行冷冷道:“更何况那个叫宗思人死没有,你不知道也不知道,死不见尸,你们便想冤椿命案?”
斌苦大师轻宣声:“阿弥陀佛,易天行既然是佛门弟子,这件事情,自然是由归元寺与贵方交涉,事情总有水落石出日。”
直沉默小公子此时正背着手看着殿外四处跃飞小麻雀,忽然开口道:“你凭什和们交涉?”声音清雅,却没有半分感情,让闻者隐约有难以捉摸之感。
叶相僧今日又换他最得意那袭白色袈裟,听见这小公子骄横,不由冷笑道:“上三天好大名头,也不过只有个甲子传承,中土佛宗上下千年,难道还不能与贵方谈上番。”
小公子仍然不转身,细长手指轻轻伸到身前缓缓划着,原本在殿外飞舞自在麻雀鸟儿忽然间似乎被天地间某种怪异力量操控着,无力再飞,晕头转向地在石坪上来回扑腾着……小公子冷冷道:“外来胡教罢。”
小公子安静地站着,给人清冽感觉,似乎像块拒人千里之外玄冰,但见斌苦大师说话,仍是颇有礼数地合什回礼,只是头更加低,离他颇近易天行更看不见他面容。
易天行昨夜新认个胆大包天师父,似乎被师父怨念灌顶,自己胆子也大不少,对着这位省城修真界号称最强小公子,他竟是涎着脸把头凑过去,全不顾礼数地要去看对方长什模样。
不料这位全身素黑小公子也是很有意思地回身,负手于后,淡看殿外风光,只将如离鞘剑刃般挺拔后背亮给易天行。
易天行只觉身前空气阵纹动,股温和力量阻住自己前行。
他知道对方施神通,不由尴尬笑,不再冒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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