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手微微握紧,声音却没有任何颤抖:“很清楚。”
徐夫人看着这张犹有稚气脸,决定给他再施加些压力。她很清楚,聪明而骄傲少年最无法忍受是什,稍后,他定会主动提出退婚。
她将茶碗放到案上,站起身
然而他动作,再次引起误会,夫人看着他,神情变得更加冷漠,说道:“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就算你取出婚书,也没有意义。”
陈长生没有预想到会听到这句话,时间怔住。
“老太爷多年前被你师父所救,然后定下这门婚事……这似乎是段佳话?”
徐夫人看着他,神情冷漠说道:“……但实际上那是戏文里才能有佳话,不可能在现实世界里发生,除那些痴呆文妇,谁会相信?”
陈长生想要解释,说自己来意是想退婚,然而听着这段居高临下话,看着徐夫人眉眼间毫不掩饰轻蔑冷漠情绪,却发现很难开口——此时他手还在怀里,已经触着微硬纸张边缘,张纸上是太宰亲笔写婚书,还有张纸上写着某位小姑娘生辰八字。
或者说是戒备,而是他觉得在别人家做客,万茶水喝多想入厕,不免有些不礼貌,而且神将府里用茶碗虽然都是极名贵汝窑瓷器,他还是不习惯用别人物器喝水。
在这方面,他有些洁癖。
他站起身来,向那位衣着华丽夫人行晚辈礼,猜到对方大概便是神将府徐夫人,心想终于可以把这件事情解决,把手伸进怀里,准备把婚书拿出来。
徐夫人伸手示意不急,在主位上款款坐下,接过管事妇人端上来茶,看着他神情平静说道:“天书陵还没有去逛过吧?奈何桥呢?或者去离宫看看长春藤,风景也是极好。”
陈长生心想这便是寒暄,他本觉得没有寒暄必要,但既然是长辈发话,他自然不能缺礼数,简短而恭敬应道:“还未曾,过些日子便去看。”
“老太爷四年前仙逝,这门亲事便不再存在。”
徐夫人看着身前少年,继续说道:“知道你是聪明人,那们就应该像聪明人样谈话。你现在要考虑事情不是继续这场亲事,而是要仔细考虑下,能够获得怎样补偿,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陈长生把手从怀里取出,没有拿着婚书,垂至腰畔,问道:“能问问为什吗?”
“为什?这不是聪明人应该会问问题。”
徐夫人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因为你老师医术不错,但依然只是个普通道人,而这里是神将府;因为你是个只穿得起旧道衣穷苦少年,而女儿是神将府小姐;因为你是个普通人,而神将府就不应该是普通人能够进来地方。解释够不够清楚?”
徐夫人端着碗盖手停在半空,问道:“如此说来,你到京都,便先来将军府?”
陈长生老实应道:“不敢有所耽搁。”
“原来如此。”
夫人抬起头来,冷冷看他眼,心想从穷乡僻壤来破落少年,居然不被京都盛景所吸引,直接来到府上谈婚事,心思如此热切,实在可笑。
陈长生不明白“原来如此”四字何解,站起身来,再次把手伸进怀里,准备取出婚书交还给对方。既然已经下决心,他不准备考虑更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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