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走到窗边,看着消失在秋林深处女子身影,摇摇头。
走在林地厚实落叶间,听着簌簌声音,莫雨觉得心有些乱,微寒秋风穿林拂面,她脸却依然那般滚烫,先前被陈长生说不调时,她已极为羞恼,最后被他道破自己还是处子之身,更是羞怒交加。
如果陈长生是个年高德劭老御医,自然无所谓,但怎看,他都只是个未经世事少年。
落叶随着脚步而破,秋风随衣袂而动,穿过国教学院里秋林,来到宫墙前,她渐渐冷静下来,回首望向林后那幢若隐若现小楼,想起先前自己做那些事情,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她居然对个少年抛媚眼,还说那多不知羞耻话勾引他?虽然现在已经知道那个秘密——少年不是自己敌人,她面对他时候很放松,可是……今天做这些事情也太离谱吧?
为医者,自然要替患者保密,他点点头。
“怎治?要不要把把脉?”
莫雨想起他是计道人徒弟,对他医术生出些信心,抬起手伸到他眼前,说道:“最好不用煎药。”
陈长生知道她为什说最好不用煎药,因为有药渣便很难保密——想着这个看似风光女子,实际上活如此谨小慎微,每天如临深渊,不知为何,他对她恶感减轻些。
他伸出手指在她腕间轻轻搭,没过多长时间便做出自己诊断,说道:“不用吃药也成,只是慢些。”
作为圣后娘娘最亲信女官,大周朝不知多少人盯着她举动,有些病,她可以看,有些病,她不能看,最初她自诊这病可能与心脉相关,她便断请御医念头。
忧思过重?她有什忧思?
整个大陆都知道,她全家被抄斩,这就是她最大忧思?
难道她对圣后娘娘还有怨怼之心?
所以,她不能治。
……
……
“是,忧思过重。”
除失眠、焦虑之外,陈长生又说几个症状,与她情况完全吻合,最后好像还提到什不调。
“够!”
莫雨放松些,等着他接下来话。
“放松心情,多散散步,薏米熬粥混三七厚切,再然后……”
陈长生看着她眉眼间,那里残妆已净,却仍有丝燥意,犹豫片刻后说道:“有些病症,待嫁人后自然就好。”
莫雨微怔,然后才明白过来,双颊骤然生出红晕,眉间却是煞意大作。
她狠狠地瞪他两眼,什话也没说,身形微虚,便告消失。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忧思过重,以至于不能成眠。
直到今日被陈长生言点破。
她盯着陈长生眼睛,想想杀死他还是相信他冒风险更大些。
“你能替保密吗?”她问道。
她和陈长生是敌人,但不知道为什,她相信陈长生承诺。陈长生想要简单多,既然开始问医求药,他们之间关系便不再是敌对关系,而是医患关系。
莫雨脸面微红,说道:“承认你说都是对,直接告诉,怎治。”
陈长生有些奇怪,问道:“御医就算不能马上治好你病,暂时缓解没有问题,你难道没有看?”
莫雨没有说话。
陈长生摇头说道:“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事。”
“你懂什?”莫雨看着他,忍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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