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味很淡，像深谷里
幽兰，却又极香，仿佛那株幽兰就在她们眼前。
那香味是某种晶莹剔透果子在缓缓成熟过程里，释放出来气息，又像是山风在万壑松谷间吹拂
夜带出清新，又似乎是朝阳起时照着海滩上石头蒸出来咸意，这道香味无比复杂，却又无比单纯，醇美到
极点，却又干净到极点。
数年前那个夜晚，这种味道曾经让西宁镇后面那片大雾里，无数神奇生命因之而不安。
年前，这种味道曾经让国教学院隔壁那个小姑娘逾墙而至。
除定命星那夜，这种味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陈长生身上出现过，哪怕他在大朝试对战里流血，或是在地底空间里血肉模糊之时，然而，在天书陵那夜观碑之后，这种味道重新出现，就在
但这下他试图行险，真元尽数在剑中，黄纸伞防御出现漏洞，挨记重击，没有办法再完全忍住，道极细血水从他唇角流下来。
已经无力再握紧伞柄，黄纸伞失去意义，他可不想把这样宝贵法器留给敌人，心意微动，只听得阵细碎金属撞击声与摩擦声，黄纸伞瞬间收拢，变回原先那个带着鳞片金属球，然后消失在他掌心里。
他也不再翻腕执剑，就这般随意地提着，看上去就像个提酒回家去大人喝少年。
太阳越来越低，温度也越来越低，远处草原方向落日余晖，给湖水带来最后温暖，为风带来最后驱使，拂在他脸上。
他从袖子里取出手帕仔细地将唇角流出那道血水擦干净，然后收回，那块手帕也不知去何处。
最后时刻到，再隐藏后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陈长生毫不犹豫坐照自观，点燃最后那片残存雪原。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让神识去触动幽府之外那片湖水。
雪原瞬间猛烈地燃烧，源源不断地补充着他真元。
耶识步动。
他身影骤然在林前消失，倏乎间出现在远处，然后再次消失，再次出现，时隐时现，如魅似烟。
就在这般短暂时间里，风还是与那道血发生亲密接触，带出些味道。
那不是血腥味，而是种很奇怪味道。
梁笑晓站在山林前，横剑严守以待，防止陈长生凭借耶识步遁入林中，隔得稍远些。
那两名女子是巫灵，五识非常敏锐，而且就在陈长生身前，很近，所以闻到这个味道。
真不是血腥味，也不是甜味，更不是深冬生铁味，而是种……香味。
但那道流光速度实在太快，无论他出现在何处，下刻便会迎头遇上那道流光。
剑锋破空之声，不停响起，湖畔风和湖上传来涛声，被切割成无数碎絮。
不时有鲜血在空中溅射而出，像花朵般，然而当血花落到地上时候，先前战斗人，已经出现在数十丈外地方。
那些血花，有时是绿色，有时是红色。
陈长生身体浴过龙血之后，果然强大无比，战斗到此时，表面竟还没有任何伤口。只是，虽然有黄纸伞保护，他还是被那两名女子带着剧毒孔雀翎击中数次，那道阴险而森然力量，穿透他肌肤，深入他腑脏，带来极其严重内伤，有两次他险些吐血，都被他硬生生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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