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魔将夫妇决意赴死之前,也曾经生出过类似感慨,他们觉得陈长生命太好。但陈长生很清楚自己命不好,那如果南客说是真,自己做这些事情就是因为愚蠢?他不知道该说些什。
进入周园之后,南客没有笑过,哪怕在雪老城她也很少笑,但这时候,她开心地笑起来,笑容天真无邪,眼神却很邪恶,就像小孩子恶作剧成功后模样:“做这多事情,努力这久,甚至燃烧生命去拼条活路,结果到最后居然还是会死,所有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你这时候是不
妖兽惨嚎渐渐停止,日不落草原恢复平静,只有高空里偶尔还会响起道雷声,雷声里蕴藏着能量,却不知应该落向何处,只好在空中便消散,震那些云不停地碎散。
陈长生握着短剑,走上神道,随着他脚步落下,震起片水花,青石地面上出现无数道细密剑痕,那是剑意外溢迹象。他望向神道下方,南客已经醒过来,两名侍女昏倒在她身后,但还活着。
南客浑身是血,坐在雨水里,脸色异常苍白,尤其是略宽眉眼之间,更是煞白仿佛透明,她神魂先前与大鹏合体,被万剑成龙重创,再也无法站起。她看着陈长生,神情微惘,想不明白这切究竟是怎回事,为何剑池要帮助这个人类少年,那条龙又是怎回事,为何会有黄金巨龙和玄霜巨龙两种龙威?如果是徐有容,或者她还能接受战败结局,因为她是凤凰,对金翅大鹏本身就有某种优势,可是陈长生怎能够?龙……不应该是秋山君吗?
惘然只是片刻,她很快便清醒过来,有些艰难地抬起手,用手背擦掉唇角溢出血水,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离开周园?这种想法对陵墓里伟大灵魂何其不恭。”
陈长生心想草原已经被毁成这样,剑池已然不复存在,这时候还要谈什恭敬?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擅长交谈,战斗至今,类似两次问题,他都没有用语言回答,而是直接用剑做出回答。
“你还是会死在这片草原里。”南客说道:“们都会死在这里。”
陈长生不明白她为什要说这样话,想要在死亡到来之前争取些时间,从而盼望奇迹出现?南客看着他神情便知道他不明白自已为何这样说,微讽问道:“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何周园里会有剑池?”
他站在神道上方,望向辽阔无垠草原。这个问题他当然想过。在很多人看来,剑池是周独夫殉葬品,是他为自己树立无言石碑,但走进这片草原,经历这场惊心动魄战斗,怎能还把这件事情想如此简单?
周独夫此生进行过无数场战斗,世人都说他嗜武如痴,可他并非痴人,如果是为追寻天道,像魔君、陈玄霸、离山剑宗掌门这样对手倒也罢,可是很明显这些战斗里有很多对手没有资格成为他对手。而且为何每场战斗胜利后,他要把对方剑留在这片草原里?而这些剑无法离开这片草原,又究竟是什在束缚着他们?
“你什都不知道,结果你就这样做,而且……居然还做成,真不知道该说你命好,还是愚蠢。”南客看着他说道,神情有些复杂难明,说不清楚是怜悯还是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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