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时间,他从黑柳树上落下来,对苏离说道:“前辈,那些骑兵应该真撤。”
苏离没有理他。
陈长生说道:“前辈,如果这些骑兵真是来追杀您,那现在还需要隐藏行踪吗?您不信们周人,但总有您能够信任人,就像先前您说过那样,会有人来杀你,也会有人来救你,离山虽然远,但那些想救您人可能很近。”
苏离看着他眼睛,说道:“问题在于,是想杀人多,还是想救人多?谁更迫切?”
陈长生有些犹豫说道:“前辈……您是不是把人性想太阴暗。”
苏离看着他冷笑说道:“你知道这把伞来历吗?”
陈长生听折袖说过些关于黄纸伞故事,再加上在周园里和雪原上见闻,基本上都知道,点点头。
苏离却不理他,依然把这把伞故事讲遍,最后盯着他眼睛说道:“找到剑,设计伞,结果你说这伞是你?”
陈长生说道:“可是这把伞材料都是唐老太爷找,当初前辈把这把伞留在汶水唐家,不就是因为您出不起钱吗?”
苏离神色渐冷,说道:“你再说遍。”
骑兵应该还在外围等着。”苏离又说道。
陈长生没有质疑,重新在树旁雪堆里坐下来,然后望向黄纸伞,感慨说道:“真没想到这把伞还有这般妙用。”
苏离唇角微翘说道:“你也不想想是谁。”
陈长生没有接话,他是真有些厌倦,而且知道自己就算不接话,这位自恋前辈肯定也有办法把话自己再接过去。
果不其然,苏离双眉微挑,似欲飞起,骄傲说道:“这是和唐老头子起设计法器,以遮天剑为器枢,以无数珍稀材料为器身,就算是坐照境修行者,都不见得能看破幻象,这些普通骑兵难道还想看穿这把伞?”
“不是人性,是人心。人性是不能考验,人心也无法猜忖。狂热喜爱与厌弃,归根结底都是利益。太宗皇帝明明是个弑兄逼父无耻之徒,周独夫明明是个杀人无算屠夫,为什在普通人眼里,他们身上都有道金光?因为太宗皇帝和周独夫给他们带去足够多利益,他们把魔族赶回雪老城,让生活在中原人类免于刀兵战火,免于被异族奴役,那
陈长生心想出不起钱这种说法确实有些不准确,重新组织遍语言,说道:“不是因为前辈您赖账,所以黄纸伞归汶水唐家吗?”
苏离怒极而笑,说道:“乃离山辈份最高长老,云游四海,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难道还差钱?”
陈长生没有在意他话中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这八字,认真地解释道:“可是您没给钱啊。”
苏离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所以不说话。
场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陈长生讷讷起身,爬到黑柳树上观察下远处大周铁骑动静,同时把脸上热意吹散下。
陈长生欲言又止。
苏离眉挑更高些,说道:“有话就放。”
陈长生说道:“前辈,这伞……是。”
黑柳林里很安静,雪落无声。
当初离开雪岭温泉时,他们便因为此事发生过争执,陈长生想着他伤重,所以没有继续,但这时候终究还是忍不住,因为他认为这把伞本来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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