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开庭脸上还是那懒散而似笑非笑表情,眼底已满是冰雪之色,“不明白。你可以大声直说。”
胡东来陡然甩头,转身就走。
过会儿,像是感应到屋中无人走动,半敞房门轻轻地自己带上。
“向师,夏师。”燕开庭低低念着,然后发出声意味不明嗤笑。
他生父姓向,不过长久以来,几乎都没有人提起。玉京城燕府老府主,亲热点称呼他骏生,疏离些称呼他空落上师,余者皆称府主。
是府主。”
胡东来窒,沉声道:“权限是老府主给!”
燕开庭拿过桌子上个镇纸把玩,漫不经心地道:“只是提醒你下,燕家血脉可以重置法阵,旧权限自然失效。到时候你若是不小心,也不知道这里法阵发动起来是个什样子。”
胡东来势不如人,还有什好说,再待下去自取其辱。他也不取任何东西,告辞之后,转头就走。
燕开庭忽然叫住他,双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抵住下巴,好奇地道:“就看上去那好欺负吗?都已兵戎相见,你还觉得能与你和平共处?”
燕开庭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半坐半躺,目光则从屋子里遍遍扫过。最后落在头顶大梁上那枚足有脸盆大小垂棘之璧上。
遮光鲛绡被牵引索拉在边,图案陆离织物犹如朵彩云浮在空中,边缘处缀着个精巧绑结,核心是枚中空玉扣。
不过燕开庭此时已看清,那其实是枚光素无纹玉玦。若在深色背景如孔雀蓝上,会被衬得宝光皎皎,但在主色调素雅鲛绡上,就显得不起眼。
那是枚款式、质地,与“花神殿”向瑶屋中那件雀羽衣上看到,模样玉玦。
胡东来停住脚步,缓缓回头,道:“府主说话做事可要讲道理、讲证据。您在外面无故责备于,属下为匠府面子也不敢多说。可在府里,还有夏师,还有合议会!现在是城防战事已近,不好节外生枝,等切罢,连同方匠师解约之事,可都得在会上有个交代才能服众。”
燕开庭静静听完,手指抵着前额,沉沉笑起来,“本以为已经很天真可笑,原来还有比更纯人。你凭什认为需要和你讲道理?”
胡东来忽然阵怒气冲头,涨红脸道:“你又凭什坐在那里教训?有哪里不如你?!向师生心血不是给你糟蹋!”
燕开庭慢吞吞道:“你是他徒弟,所以自认半子吗?”
胡东来眼睛都渐渐泛起红色,沉声道:“是他半子还是其他,你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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