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四壁萧然,积雪虽已被杂役道人打扫干净,但房中日用之物、法宝器材都已收拾得干干净净,望可知已有段时间无人居住。
她以手掩口,啊声低呼,再也顾不得矜持,旋风般在所有房间内转圈,发现纪若尘显已不居此处,时间呆立在院中,不知所措。
“怎会这样!他人呢?!”她失声道。
“殷殷小姐无需担心,若尘下山历练,去已有十日。”话音未落,云风道长已走入院中。
张殷殷若阵风般转过身来,盯着云风道长,道:“他这种道行,怎可能下山历练?他去哪?”
名甲士掀起头盔面罩,深深吸口冰寒夜风,似乎这样才能稍稍平缓下胸中血气。他苦笑下,道:“文台兄,你觉得怎样?”
另名甲士也掀起护面,望着她离去方向,低声道:“驻云兄,还支持得住,可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若不是知道镇心殿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有时候真有些怀疑出来非是殷殷小姐,而是苏姀!”
说到苏姀二字时,他声音竟然微微颤抖,不自觉地低许多,像是生怕被那深锁在镇心大殿深处天狐听去般。
驻云沉默片刻,方道:“文台兄,你意思是说……殷殷小姐习是天狐妖术?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名为文台甲士似也知道此话犯忌,四下张望番,确信周遭无人后,才尽可能地压低声音道:“驻云兄,殷殷小姐道行不过尔尔,可是你自幼清修,现下连看到她身姿步态都会心神动摇,血气涌动,这正是那苏姀秘术啊!真不知景霄真人为何会让殷殷小姐学天狐之术。”
月色当空洒下,恰好照亮她面容。此时她与当年相比,几乎是判若两人,在月华映衬下,有如空谷生烟,既冷且傲,让人根本无从捉摸,无法仰视,双黛眉如天上弯月,但眉梢处,却又锐利如刀,淡淡杀机掩都掩不住。
月夜下,张殷殷双眸骤然亮起,那片冰冷、傲慢寒芒,瞬间压过月色。
云风道长登时后退步,偏过头去,不敢与张殷殷对视,边道:“殷殷小姐,让若尘下山历练,乃是八位真人所定,个中缘由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据家师透露,此次下山历练实是对若尘修行大有好处。”
张殷殷高仰着头,向云风走近两步,双眼微微眯起,冷冷问道:“哦,那他
驻云摇摇头,道:“文台兄,景霄真人自有道理。等职责只是看守镇心殿,需要做则是谨守心防,莫要被殷殷小姐无意间破道心。至于殷殷小姐所学何术,实与等毫无关系,今后这些话,再也不要提起!”
片刻之后,那双线如刀锋唇已停在太常宫纪若尘所居院落前。她双唇微开,吹出缕暖气,融化院门上粘着小片积雪。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感觉到她身上还有丝生气。
她轻轻提起右手,纤指缤纷展开,就要向化开片积雪院门推去。她每个动作都节拍分明,似有种无形韵律在内,但在指尖就要触到木门刹那,节律却骤然断。
那凝如羊脂指尖在木门上轻轻触,就如触到蛇蝎般闪电缩回,然后在月色下,那纤纤玉指欲进还休,早失进退方寸。
终听得吱呀声,她推开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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