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缓缓道:“大道谋于人,证在天。反正诸劫将至,有无这五宝,都定不大局。若宗须凭五宝这类身外之物方能渡此乱世,道统又何能传承三千年?”
紫微挥手,紫阳真人面前浮现出颗深蓝色鸽蛋大小宝珠。宝珠色作深蓝,内中如自有天地,上为夜天,下为浩海,细细观之,海中正有轮明月低悬。
紫微道:“凭此碧海月明珠,当可救得景霄命,不必用那五宝。”
紫阳眉头皱,道:“可掌教尚要凭此珠化解天劫,若误飞升,那可如何是好?”
紫微微笑道:“师兄怎也看不破?若须凭此珠方能化劫,那也不该得此飞升之果。”
得景霄。但即使回天有术,张景霄也定是道行全失,从此沦为凡人。洛阳役,道德宗结下仇家非少,在这种时候要诸真人大损道行,又未必能救得回景霄,实是有些因小失大。况且日后与诸派相争,真人们有所损伤在所难免,施救景霄须用五样至宝,至少可救得两位垂死真人回来。
适才紫阳真人和黄星蓝就景霄真人之事已争半天,紫阳要救,黄星蓝坚决不允。此时黄星蓝虽已离去,诸真人依然默然不语。于情理上,自然当救景霄,于大局上却不应如此。两相权衡,无论作何抉择,均是如此之难。不知不觉间,诸位真人均望向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长眉紧锁,只道声押后再议,诸真人即各自散去。
紫阳独坐殿中,沉思片刻,起身前往后山,不多时已登上后山主峰,立在座孤零零松木小殿中。殿中简单而整洁,唯有座神坛,张供案,个坐垫而已。神坛上挂着广成子祖师幅画像,供案上对香烛,尊香鼎,另有口小小铜钟。
紫阳真人在香鼎中添炷香,拜过广成祖师,然后取过铜槌,当当当在钟上敲三记,方在座垫上盘膝坐下。
紫阳长眉展,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执著。”
紫微又问道:“若尘这孩子,师兄又准备如何处置?”
紫阳沉吟下,道:“宗能容天下,又怎会容不下他?这孩子心志坚毅,却是执著得有些过。他与宗千丝万缕机缘,岂是轻
过不多时,供案上袅袅香烟中现出位尺余高小人,看衣着装束,正是紫微真人。此乃是紫微真人运神通所化身外之身,藉此现形,好与紫阳真人对话。此时紫微真人已近飞升,真身本体深藏在这间木殿下方千丈深处,直至飞升刻,再也不会出关。这等死关乃是玉清真诀中极高境界,若得勘破飞升,则仙班品秩不低。然则这死关虽不受外物所扰,却须得独力对抗天劫心魔,凶险处更甚于寻常飞升。
紫阳缓缓地道:“打扰掌教清修,此次前来,乃是为景霄之事。”
紫微闭目不语,片刻后双目始开,道:“景霄是救得回,只是身道行却是保不住。师兄以为如何?”
紫阳抚须道:“当救。”
紫微点点头,道:“如此景霄还有重返轮回、灵识不灭之望。只是来天下行当大乱,诸般邪魔外敌将纷纷出世。二来近日频见紫府日出,华庭生烟,飞升之期较预料为近。想来三年之内,就要渡劫而去。届时师兄外要御诸敌,内要实筋骨,若失此五宝,师兄可应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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