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更大,轻舟时而站立浪尖,时而重重跌入浪谷。
纪若尘自幼在北地长大,哪见过这大风浪?又道巨浪擦舷而过,兜头溅他身。纪若尘举袖遮挡中,突然对上两只眼珠,没有眼眶,几丝经络悬空飘浮,眼黑少,眼白多,充满血丝,死死瞪着他。纪若尘顿觉阵恶寒疯狂地侵袭入心口,他大惊默运玄功,方才遏制住胸腹间几乎要把心脏吐出来翻腾。
在这涛涛巨浪中,竟然隐约藏着许多东西。纪若尘留上神,在下道巨浪到来时凝神望去,这才发现浪中不知藏着多少具死魂,那死鱼般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双双手向他伸来。死魂口不住开合,虽然纪若尘根本听不到他们在吼些什,但不断侵袭上身阵阵冰凉寒意,却知必是咒他入水恶
颤抖。纪若尘大疑,也回头望去,但见身后空荡荡片,只有道道缭绕在起淡淡黑气标出自己离岸登舟路线。可这弱水之畔尽是忽浓忽淡雾气,自己在阴间用不出瞬间破风跨空道法,跳跃时扰动雾气实属正常,何以这摆渡人惊讶至此?
那摆渡人忽然干涩笑道:“们虽然是来者尽渡,但能登船都是有缘。公子坐稳,们这就过河去。”
轻舟灵巧地调个头,向茫茫弱水对岸行去。这次借舟渡河,纪若尘方知弱水之浩荡无边!眨眼间小舟已在弱水上行数个时辰,仍看不见对岸,举目四顾,所见尽是滔滔河水,连纪若尘先前看到水下冤魂也个全无。
那摆渡人忽然停舟,向纪若尘道:“再向前就有大风浪,十分凶险,不知公子带足渡河之资没有?若无渡资,就请公子在这里下船。”
纪若尘登时愕然,他从未听说过弱水还要渡河之资,且自己介魂身,根本是有形无体,又哪来渡河之资?那摆渡人停舟河心,四下皆是片物不载弱水,让他如何下船,分明是勒索。纪若尘面色不动,心中已杀机暗起。当下他抱拳,向摆渡人施礼,道:“是枉死之身,实是身无长物。不知大哥所需渡河之资为何物,若是有,断不敢吝惜。”
那摆渡人斗笠下面孔片模糊,根本看不出容貌五官,只有两点碧火闪耀,看来该是眼睛。他望望纪若尘,忽又笑道:“这渡河之资常人可是付不出,但公子非是常人。只消下次相见时公子答应帮个小忙,就送公子过这弱水。至于具体帮什,待有缘再见时,自会说与公子知晓。”
纪若尘暗忖道如此要求,岂不就是说这次过河可以白渡?他当即答应下来。
摆渡人又摇起船橹,轻舟继续向前。果然如他所言,行着行着,弱水风浪就渐渐地大起来。
那摆渡人边操舟边道:“看公子是初入阴府,既然您已付过渡河之资,就与您多说两句。公子要过这弱水,想必是要去地府酆都。但公子可与其他人不同,身上还保着阳气魂魄不散。因此地府里那些阴司鬼卒什是命令不公子,公子单凭自己心意行事就好。不过您既然身有阳气,这酆都城嘛,其实是去不得,您好自为之吧。公子坐稳,起浪!”
此时弱水上波涛越来越大,时时会有丈多高巨浪扑面而来,轻舟犹如片柳叶,在波峰浪谷间不断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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