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玉面凝霜,冷道:“在陛下眼中素来不理会朝政,如此方能得他毫无保留宠信,这道德宗与真武观之间争斗,叫如何去说?另外宫中人多耳杂,这师兄妹之类称呼再也不要提起!你修道四十余年,师父对你寄予厚望,怎还能如此轻浮?”
小太监不敢多言,唯唯诺诺,低首出殿去,行出殿门之后,眼光深处才闪过丝阴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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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玄山上,莫干峰顶,处处是派喜乐升平之相。这已非止是张灯结彩那样简单,碧空中青鸾回旋,湖溪处丹鹤成群,碧草上白虎卧眠,如此方是仙家气象,与凡俗不同。
然而太上道德宫中来来往往道士宾客尽管衣着光鲜,面上却皆有忧色,与周围派庆典喜庆氛围格格不入。
?”
这话本不该向个小太监问,但那小太监竟然答道:“殿前斗法之后,真武观颜面尽失,孙果整天躲在真武观中,称病不出,也不许门下弟子出观门步。这些日子里陛下对道德宗云风道长仰慕得紧,每日都要与他坐而论道。陛下已另拨处宅院给道德宗群仙暂作栖身之所,已打扫干净,明日就可迁进去。听说陛下另行许云风道长在长安城内择选风水宝地,建所道德别院,来陛下可日日与闻大道,二来可就近护佑本朝平安。”
杨玉环嗯声,又道:“难道陛下就不再关心那幅神州气运图吗?”
小太监道:“云风言道那只是孙果为掩饰真武观无能而说谎言,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什神州气运图。陛下似已信。”
杨玉环又问道:“孙果就此蛰伏吗?”
太上道德宫东北角上,有处宫殿群落与众不同。此殿名为九幽殿,灰墙黑瓦,院中皆是枯木槁草,墙角檐下,到处都是蛛网灰尘,也不知多久没有打扫。院中枯树上歇着几只黑鸦,嘎嘎地叫个不停,使得这处九幽殿鬼气森森,与别殿大为不同。
九幽殿主殿大门紧闭,门前守着四位道德宗弟子。紫云真人则在殿前走来走去,面色焦急,颇有失从容不迫风范。他不知踱过几百个圈子,忽然立定脚步,身形晃间已立在玉阶顶,殿门前。
两扇黑铁大门吱吱呀呀阵响,徐徐打开,道透骨森寒阴风立刻从殿中涌出。饶是那四名弟子道行不弱,
“并非如此。据所知,他这几日正加紧与数位归隐潜修真人联系,应是有所图谋。就算孙果实力不济,司马承祯道行人望素来不弱,也不会坐视多年辛苦经营局面毁于旦。”
杨玉环点点头,以手轻揉着太阳穴,淡淡地道:“去传纪若尘,就说哀家要见他,着他即刻晋见。”
那小太监道:“娘娘有所不知,殿前斗法当晚,那纪若尘就已离长安,此时尚未回来。”
杨玉环默然许久,伸手拉开妆台,取出轴小小画卷,递给那小太监,淡淡地道:“明日道德宗群道搬离驿站之后,使役打扫之前,你设法将这个东西放入原本纪若尘所居客房,办得到吗?”
小太监接过画卷,看也不看就放在怀中,忽然轻轻笑道:“师妹尽管放心,这点小事还办不好吗?看来师妹是要坑害道德宗呢,果然好气魄!只是师妹若在陛下面前随便说上两句,岂不是容易得多?哪用得着这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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