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视着天花板,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二狗,其实说真,叔挺佩服你,当初你没考上大学,张家寨都把你当罪人看待,恨不得把你踩在脚下再吐上几口口水,承认,那就是眼红,小地方人就这德行,见不得别人出息,有人掉下来就起看笑话,以前也不待见你,你这娃太护着陈家人,有些时候就跟条疯狗样,哪个人没被你咬过?芝麻绿豆大事情你也敢拼命,们又怕又恨,其实心底也服你,只不过嘴巴上不承认。你到上海也半年多,是看着你攒钱,算省,不抽烟不喝酒,就是实在忍不住偶尔去路边理发店找个娘们打几炮泻泻火,你比还省啊,鞋子不买,衣服不买,连刷牙牙膏每次都只挤丁点儿,按辈分你确实得喊声三叔,今天就充次大爷说说你这个侄子,你惦念着你娘你哥,这不说什,可你不能这亏待你自己啊,想嫂子她也不想看到你这辛苦,大半夜为省点电跑到路灯下去看书到天亮,上个厕所也捧本书,你说你又不参加高考,看书也不用这急吧?知道,你二狗和们这群没读过书没啥文化粗人不样,但大道理也懂,口吃不成个胖子,你身子从小就不好,身体垮,人生地不熟你找谁去?你三叔不过就是小店打杂,在上海真不算个东西,到时候就是想帮你,有啥用?”
陈二狗放下书,他没有想到这个整天寻思着占小便宜老乡竟然还有这份心思,轻轻笑,不再是掺杂刻薄嘲讽,第次喊声三叔,道:“身子没你想那经不起风吹,刮烟炮这样大风大雪天气都没折腾死,现在到上海就更不怕。”
张胜利听到那声三叔,心花怒放同时也有些唏嘘心酸,侧身望着陈二狗,道:“张家寨是看着你长大,你小时候身子骨可真不行,成天捧药罐子,谁都说你活不过18岁,就傻大个富贵说你能活到88岁,结果还真被你熬过来,现在这浆糊脑子那仔细想,你这娃还真有能耐,第次进山就能扛回那大条眼镜蛇,13岁时候就能跟富贵从山里往家里背野猪,嫂子她身子也不好,要不是你跟富贵孝顺,你们陈家日子就更不好过,唉,加上你家老早过世老爷子,家人都命苦,老天不开眼啊。”
陈二狗靠着墙,抬头望着那杆铜嘴旱烟枪,轻缓吐出口气,不重,似乎这个穷苦出身农村小人物内心并没有过多郁结,道:“哪家没本难念经,老想着自己凄惨,没用,眼光还得朝前看。”
这话其实是富贵说,每次富贵进山,都喜欢爬到大山里最高棵树顶端,大声呐喊。
陈二狗没爬过,所以这迟才知道自己有恐高症,陈二狗突然想,是不是没有恐高症富贵更适合在上海这座城市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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