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出于感恩,后者出于敬佩。
黄养神破窝里唯稍微值点钱就是偷来部DVD机,除去整箱黄色碟片,有几张稀奇正版碟片恭恭敬敬单独放在堆,它们是套史上最伟大黑帮电影《教父》,不夸张地说黄养神有机会就会看上遍,只懂得拼写hello个英语单词他能够全部背下《教父》中对白,黄养神并不盲目崇拜在他心目中高深莫测陈浮生,但他实打实感激陈浮生重视和栽培,他卑贱不堪25年除两个相继离去女人,谁都不曾看重他,以前不懂珍惜,现在好不容易没死混到今天,黄养神很努力地想要抓住这个也许错过辈子就彻底颓败
去碰陈浮生递给他杯茶。他这辈子还没喝过两就要上千茶叶泡出来茶水,先前石青峰老板宋代连正眼都没瞧过他回,后来被陈哥扶正王储虽说笑眯眯待人和善,但黄养神不傻,知道他才是条真正恶狗,不乱吠狗旦咬人肯定嘴致命,所以黄养神对王储素来是敬而远之,如今有幸跟老板老板,却能让他平起平坐喝杯上等好茶,黄养神猛地沉默起来。
“想要让别人把你当人看,得先自己做人。”陈浮生同样是小角色点点崛起,何尝不懂黄养神今天辛酸和忐忑,带着自嘲轻声笑道:“总有天,你也会有资格跟某个年轻人说这种老气横秋废话。”
“陈哥,这不是废话。”黄养神摇头沉声道,拿起那杯茶,像喝酒般口水喝光,看似俗不可耐做法,却让人生不出厌恶。
“那你让你兄弟等着,过段时间派给你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陈浮生看到黄养神两眼放光地跃跃欲试,补充道:“不用担心会让你们去干超出你们底线和能力事情,不舍得。如果办得漂亮,就让他们起跟,不敢说定出人头地荣华富贵那些空洞屁话,起码能在南京这亩三分地挺直腰杆做人。”
黄养神使劲点头,突然冒出句:“陈哥,最近斗狗场那边俞涵亮很横。”
陈浮生笑道:“暂时晾着,以后收拾,最晚年底。”
※※※
黄养神就是那种小时候把不读书当做最大个性恶劣学生,学生生涯直被当做典型反面教材,小学5年纪就开始捡地上烟头躲起来吞云吐雾,初中就开始千方百计研究女人身体,实验对象从初中时代交际花女生,到高中时差点轰动整个区师生恋,然后早早辍学,赌博,输就凭借口中舌底含刀片本事在公交车上划钱包,或者上工地偷钢筋,愈演愈烈到入室行窃,继而拦路抢劫,呼啸成群,好不威风,除偶尔几次见义勇为救过几个被诱拐清纯女孩,地点可能是阴暗巷弄,可能是酒吧角落,除此之外,黄养神和他那批玩伴人生就只有纯粹灰色,运气好点继续厮混,得过且过,人吃饱全家不愁,运气差就在斗殴中被砍成残疾人,下手狠毒不知轻重地砍别人就拉去蹲监狱吃劳改饭,成熟后黄养神也知道这种生活不是长久之计,但出于惯性直随波逐流,像头流浪狗,吃饱高兴就睡觉不高兴就乱咬人,饿就不择手段去偷去抢,直到进入石青峰见到陈浮生。
恩人。教父。
这就是黄养神对陈浮生双重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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