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饭馆位于哈尔滨工业大学周边,因为只做冷门扬州菜,或者扬州炒饭加上些面条饺子之类,都称不上太大特色,加上地理位置尴尬,竞争激烈,生意直不冷不热,所幸也就二十多平米小地方,租金不高,店主是个五十来岁男人,保养不错,穿中山装,踩厚底布鞋,几分儒士风范,看上去也就不惑之年模样,此刻端着只乌青色小茶壶暖手,使唤员工做活。阿春饭店名字低俗,牌匾上四个字却比较铁画银钩,甚至说笔走龙蛇也不为过,不知出于何人之手,当然极有可能是拓手临摹下来东西。
员工只有个,是个五大三粗青年汉子,典型东北哥们,憨厚实诚,从农村小旮旯初出茅庐,来到大城市,任劳任怨,好骗,包干买菜打扫、洗菜切菜、炒菜做饭、端茶送水等全部杂活,个人顶三个人用,工资依旧是可怜巴巴八百五,唯好处就是老板逢年过节都会送个红包,百两百,看老板心情而定,阿春饭店之所以能够维持下去,二十来年屹立不倒,成为附近几条街上历史最悠久店铺之,有个先天优势,老板是哈工大讲师,马克思主义哲学资深讲师,职称却直上不去,只比在编助教稍微好点,教授级别待遇是肯定终生无望,偶尔学生会来友情客串下,尤其是大大小小马哲专业考试前,总是跑得特别殷勤,买单都是豪气挥手说别找零钱,老板也不客气,坦然收下,该不及格照旧不及格,倒是及格不介意多加几分,算是锦上添花,却绝不雪中送炭。现在没到考试点上,生意冷清,唯员工给自己弄份大盘炒面,啃着大蒜,条腿搁在椅子上,狼吞虎咽,这个在阿春饭馆打两年杂工青年剃平头,因为好打理,洗头都省下洗发水钱,这两年没什开销,倒是存点,银行帐头上差不多万五,老男人总说啥时候存够万给老板孝敬点烟酒,青年总说那你多发点工资呗,离万块还早。
“老常,你说你个好好马哲老师跑去讲什法理学和宪法学,反正俺是听不懂,难怪开这堂课程,每次都是小蚂蚁几只在那里打瞌睡,哈工大怎不把你这课给撤消?”青年口大蒜味,左手上有份沾满油渍报纸,《新晚报》,他高中没毕业,只读年半,就跟着村里亲戚去打工,哈尔滨市呼兰区,工地上搬砖扛水泥袋什,没什正规劳务公司签署合同那种,小工,说好每天45块钱,结果那个工程烂尾,肥流油老板直接跑路,他白打年工,他就辗转到阿春饭馆,反正包吃包住,后来得知老板是哈工大老师后,特别激动,觉得碰上大文化人,只不过随着旁听次数多,发现这家伙说东西都没人爱听,那股子崇拜之情就逐渐淡化。况且处两年,他也没看出这老板有啥不得,最多就是心疼媳妇这点相当不错,每天都会亲自专门下厨给老板娘送份扬州菜,他只见过老板娘几次,看着点都不般配,她比较显老,像般过半百女人,不过老板娘确是好人。倒是些个二十岁出头年轻大学生,对这个年纪不小老板时不时有点不对劲苗头,他看着都担心,生怕老板做出对不起老板娘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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