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心湖旧记忆和新思绪,没有前后之分,快慢之别。都像是部早就写好版刻书籍,固定在页页纸张上边文字。
神道台阶那边,她更是不以为意,淡然笑道:“好大只昔日蝼蚁。”
姜赦眼神熠熠,放声大笑,瞧着那位至高神灵金色眼眸,拧转手腕,晃晃手臂,“别忘,登天之前,人间道上,第位手刃神灵,单凭双拳碎金身者,姓姜名赦!”
陈平安稍微抬抬眉眼,望向那位兵家初祖,心意微动,自己还是第次听说这桩轶事,难怪场共斩过后,姜赦身躯被拘押在古星荧惑,必须承受万年刑期,身武运虽然连同身躯被瓜分殆尽,但是魂魄二物处置,好像还是给三教祖师个不小难题。这算不算是老话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若还是那位年到头待在城头上喝西北风年轻隐官,此时恐怕就要施展某种本命神通,撂下句怪话,“前辈运气这好,竟能凑巧与那姜赦同名同姓?”
方都不愿意出现任何纰漏。
蓦然天地洞开,道气势恢宏金色虹光从天而降,打破屏障,刹那间落在神道台阶之上,整座天地随之晃动不已,只见那位身材高大、衣袂飘摇白衣女子,现身于陈平安旁边,只是她所站位置,低个台阶,双方身高却是相仿,她斜睨远处小如芥子姜赦,与陈平安微笑道:“主人。”
陈平安面无表情,向下走出个台阶,点点头,“百年之约不得不提前。”
持剑者到场,引发场声势愈演愈烈天地震动,如同将整座巨岳砸入处湖泊,股光阴气流轰然散开。
姜赦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任由那道气机横扫而来,凑巧挡在路上两条陆地龙卷,顷刻间被那道长河水流撞碎,姜赦眯起眼,无限剑意扑面而来,姜赦甚至没有去拔出身边那杆矗立大地之上长枪,任由剑意冲而过,双袖猎猎作响,有阵阵细微丝帛撕裂破声响,可姜赦副魁梧身形,始终岿然不动,如中流砥柱分开条滔滔长河。
片刻之后,姜赦神色如常,只是抬起手臂,随便挥动几下,将身边残留剑意打散,周边无限金光摇曳不定,“持剑者要不是在天外跟披甲者打架,还真会被你们这对狗男女给唬到几分。”
陈平安听闻此言,念不起,心无波澜,准确而言,远古神灵皆是无心。
故而后世才会有得道之士,认为某种意义上,修道之人,点点摒弃七情六欲,终于获得修道之初梦寐以求不朽和长生,宛如身处神殿,既是无限自由,又是永恒牢笼。
后世大量获得朝廷封正山水神祇,和那些自立祠庙*祠神灵,塑像矗立神台再高,神位金身再精纯,却还是或多或少保留丝执念,或是某个发心,或是某种获得天地人认可宏愿,或是能够跨越幽明、能够与道相契缕意念,诸如种种,都如枝金色荷花亭亭立于光阴长河当中。生为过客,天地逆旅,任你是追求长生久视炼气士也不能例外,唯有位位享受人间香火神灵,才可不似浮萍随流水。
少年时在杨家铺子后院,受伤很重陈平安沉睡如“小死”。杨老头曾经问过宁姚个古怪问题,心声是何人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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