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卢正淳有些茫然。
死个人,怎像是比死条狗还不如?
何况那个人还姓卢,在前天深夜,与他这个哥哥喝酒壮胆时候,无比雀跃,说是以后定要飞黄腾达,光耀门楣,兄弟二人再不做井底之蛙,要联手在外边闯出片天地。
直到走出卢家大宅后,卢正淳脑子仍是片空白。
在那之后,卢正淳就开始心生恐惧,陌生贵人们问话时候,他说话嗓音会颤抖,带路时候,走路步伐会飘忽,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贻笑大方,会让祖父失望,让家族蒙羞,但是年轻人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恐惧,好像全身都在从骨子里渗出寒气。
这点道理都不懂,以后如何继承家业,又如何恪守祖训?你们正阳山后裔,历代子孙务必每隔三十年,就需要拔高正阳山至少百丈,臭丫头,你以为从你爷爷到你爹,做得很轻松不成?”
小女孩有些输气势,神色萎靡,耷拉着脑袋,不敢正视那个男孩。
满头霜雪魁梧老人沉声道:“夫人,虽说童言无忌,但是万害得家少主道心蒙尘,你们自己掂量后果。”
妇人妩媚笑,重新将脸色阴沉幼子拽回怀中,绵里藏针道:“孩子吵架拌嘴而已,猿前辈何须如此上纲上线,莫要坏咱们两家千年友谊。”
不曾想老人脾气刚烈至极,直接顶回去句,“正阳山,开山两千六百年,有恩报恩,虽千年不忘,有怨报怨,从无过夜仇!”
祖父在去年年关,带他们兄弟走入间密室,告诉他们个消息,卢家很快就要为某些贵人办事,是天大福分,定要小心办事,做成,卢家会将报酬变成栽培兄弟二人敲门砖,只要贵人愿意点点头,那以后他们兄弟脚下,就会出现条阳关大道,平步青云,最终获得无法想象荣华富贵。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何自己和弟弟,需要从小就学习那多种稀奇古怪方言。
卢正淳看着那个越来越靠近廊桥刘阳羡,他突然开始无比仇恨这个人,这个曾经被自己带人堵在小巷里穷光蛋,死狗般躺在地上,如果不是某个小王八蛋跑到巷口那边喊死人,他和几个死党原本已经按照约定,正要脱裤子,给地上那个不识
妇人笑笑,没有做意气之争。
此次小镇之行,人人身负重任,尤其是她,更是将自己身家性命、儿子前程、娘家底蕴,三者都孤注掷,豪赌场。
这位妇人,虽然衣裳朴素,却气态雍容,只是小镇百姓没有见过世面,不知其中关窍玄机。
从头到尾,卢正淳始终背对着廊桥台阶。
之前第次在卢氏大宅见到这些贵客,自己那个亲弟弟,不过是年轻气盛,定力不够,这才暂时忘却祖父告诫,忍不住偷瞄眼美妇人胸脯,便被气得浑身发抖祖父让人拖下去,活活杖杀在庭院中,好像行刑时候嘴里塞满棉布,所以继续陪着祖父在大堂议事卢正淳,既听不到弟弟凄惨哀嚎,也见不到血肉模糊画面。等到商议完毕,起出门寻找那个姓刘少年,卢正淳跨出大堂门槛,才发现庭院当中,血迹早已清洗干净。那四位远道而来客人,哪怕是如同金童玉女那双小孩子,对此也毫无异样,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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