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粲抽
抽鼻子，使劲点头。
陈平安松开手，蹲下身，问道：“两袋子钱是怎
回事，是不是你偷拿出来
？”
顾粲眼珠子
转，刚想骗人，陈平安跟他关系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小王八蛋撅起屁股就知道拉什屎，直接又赏顾粲个板栗，厉色道：“拿回去！”
顾粲犟脾气也上来，“就不！”
陈平安给气得脸色铁青，扬起手就要来个货真价实板栗，只不过看到孩子死犟死犟表情，陈平安又有些心软，缓缓语气，想想，问道：“到底是怎回事，你给
说说。”
泥瓶巷栋宅子外头，有个挂着鼻涕虫顽劣孩子，正在凶狠踹门，骂骂咧咧，唾沫四溅，“陈平安！再不滚出来，就找人砍死你，把你家堆破烂都砸！知道你在家里，忙啥呢，难道是在跟宋集薪小媳妇，跟稚圭在那个啥？大白天，也不晓得照顾下宋集薪感受？好好好，不出来是吧，走，可真走啊？这走，你这辈子就崩想见着啦，那些宝贝，本来想着都留给你，陈平安！快出来啊！”
不知为何，骂到最后，孩子竟然带着点哭腔，狠狠将两条鼻涕虫抽回老窝。
顾粲猛然间觉得脑壳阵生疼，赶紧转身望去，看到那张熟悉面孔后，孩子破口大骂道：“陈平安！你大爷……”
草鞋少年脸色不太好看，顾粲赶紧见风转舵地补句，“身体还好吗？”
行云流水，转折如意，毫不生硬。
顾粲就将事情原原本本说遍，不否认这个孩子平时让人恨得牙痒痒，但确实聪颖早慧得很，从老槐树到铁锁井，再到泥瓶巷院子，把那个说书先生要收他为徒奇遇，给陈平安说清楚明白。陈平安这刻心里大致有数，顾粲多半就是小镇上自己得到祖荫槐叶人物之，祖坟冒青烟也好，像齐先生陆道长所说有
习惯这兔崽子没心没肺，提着个新陶罐陈平安没好气道：“好不好，你还不知道？”
顾粲意识到自己还有正事，赶紧把陈平安扯到院门口，然后将两只绣工精美袋子，股脑塞到陈平安手里，孩子压低嗓音问道：“还记得去年跟你要那条小泥鳅不？”
陈平安头雾水，拿着沉甸甸袋子，东西并不陌生，当时强行买走那条金色鲤鱼锦衣少年，事后就专程送袋子铜钱给自己。陈平安四处张望，泥瓶巷两头并无行人，仍是赶紧开门，把顾粲带进院子，将陶罐放在旁后，直截当问道：“有外乡人跟你买那条泥鳅，对不对？！顾粲，劝你千万别卖！打死都别卖，你不是想着以后让娘过上好日子吗，你定要留着那条泥鳅，知不知道？！”
顾粲哇下就哭出声，双手抓住陈平安袖子，哽咽道：“想把泥鳅还你，可是娘亲不让，还打耳光，娘亲从小到大都没打过，还有那个说书先生，不知道是神仙还是鬼怪，吓人得很，先是把给带到白碗里，然后那条泥鳅下子就变得很大很大，比家大水缸还要粗很多很多……”
陈平安把捂住孩子嘴巴，脸色严肃瞪眼道：“泥鳅送给你，就是你！顾粲，你还想不想以后让你娘亲过好日子？能每天都吃上肉，让你娘用上胭脂水粉，买那种摸上去滑溜溜绸缎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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