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没有背后说人是非习惯,对此没有说什。隔壁宋集薪有个坚持很多年怪脾气,就是骂老天爷,跟马婆婆是个路数,骂贼老天不开眼之类。不过读书人也有读书人讲究,风雪夜,雷雨天,天边挂满彩霞时候,这是宋集薪三不骂,说他是要趁着老天爷打盹时候,骂他骂,老天爷听不到,便不会生气,而他宋集薪也能解气舒坦,举两得。
见陈平安不搭话,稚圭就看似漫不经心说道:“你昨晚没回家,去刘羡阳那边啦?”
陈平安点头道:“家里有客人,不方便。”
她冷不丁问道:“对,齐先生是不是跟你见过面,还说什啊?”
陈平安反问道:“为啥这问?”
两人经过早点铺子时候,陈平安看到个熟悉背影,她个子不高,身穿青色衣裳,正在买刚出炉肉包子,热气腾腾,香味飘荡整条街。
陈平安
今天清晨,不知何时已是云层低垂景象,格外厚实,像条富人家大被褥,铺在那边晒太阳。
轰隆隆,小镇头顶雷声大震。
铁锁井那边马婆婆麻溜站起身,匆匆忙忙跑回家去,小水桶摇摇晃晃,路洒出井水,估计到家后,不会剩下半桶水。
乎,给旁边妇人们搀扶住才没跌倒。稚圭不等老妪回过神,又是上前步,劈头盖脸就是耳光摔下去,少女骂道:“老不死东西,忍你很久!”
老妪晃晃脑袋,气得七窍生烟,正要还手,不知是不是错觉,身边两位妇人搀扶,太过尽心尽力,让她时间无法挣脱开,结果惨遭第三次羞辱,那婢女丫鬟第三次出手,弯曲手指在老妪额头往死里敲,“以后再敢骂人,就把你这个长舌妇舌头拔出来,你骂个字,就用针刺你次!”
老妪吓得不轻,竟然忘还嘴,更别提还手。
少女转身快步离去,发现邻居少年已经帮她提着水桶,笑笑,跟他起返回泥瓶巷。
不等陈平安说话,少女就把话说死,“别谢啊,骂人跟你没关系。”
她天真无邪笑道:“随便问问,因为今天出门打水时候,刚好碰到齐先生说是清晨散步,还问你在不在家呢,便如实回答。”
陈平安笑道:“之前无意间遇上齐先生,先
约莫是老妪心知肚明,老天爷若是真开眼,第个雷劈下来,多半就要落在她头上。
陈平安听到雷声后,抬起头望去,有些疑惑,不像是下雨迹象。
少女笑眯眯道:“家少爷说他在书上看到过,传闻每逢初春,就会有天庭正神身披金甲,擂鼓于云霄,辞旧迎新,震慑万邪,以报新春。”
陈平安点头道:“你家少爷读书确实多。”
少女叹口气,“家少爷什都好,就是懒散些,再就是喜欢骂老天爷,觉得这样不好。”
陈平安无言以对。
两手空空少女,自己在那边嘀嘀咕咕,反正没想过要从草鞋少年手里拿回水桶。
铁锁井轱辘车旁边,老妪坐在地上干嚎,“挨千刀小贱婢,要遭天谴啊……命好苦啊,老天爷不长眼,怎不劈个雷下来,砸死这个小浪蹄子啊……”
少女脚步轻快,双手下下向天空撑起,很古怪手势。
好在陈平安跟她做这多年邻居,并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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