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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塾茅屋内,齐先生正在听蒙学稚童们书声琅琅。
正襟危坐。
真正意义上正襟危坐,宋集薪和赵繇这些读书种子,也难以领略其精髓。
儒教有部“立教开宗”经典,名为《大礼》,其中《修身篇》有专门讲到,君子当坐如尸,因为尸者神象,坐姿如尸,则其庄重肃穆,可想而知。
男人笑,转身第次正视这个少年,反问道:“姓宋娘娘腔说你天资卓绝,这评价也真是不怕闪舌头,你不妨猜猜看,觉得凭什?”
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两人之间,竟然有几分形似和神似。
宋集薪怒气更重,只是始终隐忍不发。
男人不再卖关子,玩味道:“凭什?当然凭本王是个天字号大倒霉秧子,竟然会是你小子亲叔叔。”
宋集薪内心巨震,脸色微白。
顶替他位置新任督造官,听说也姓宋。
但是事实真相如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未必清。
宋集薪自己也不清楚眼前这家伙,跟那个姓宋男人,到底是何种关系,关系莫逆官场同僚?昔年求学同窗好友?还是京城庙堂其它山头派系对头?姓宋离开之前,略微提到过几句,说新任督造官到小镇之后,很快就会带他们主仆二人离开小镇,赶赴京城,对那位大人,要求宋集薪必须极其礼敬,不得有丝毫怠慢。
宋集薪对眼前这个气势凌人京城男人,大概是恨屋及乌缘故,并无半点好感。
他在婢女稚圭那边流露出来胸有成竹,对于接下来离开家乡从容不迫,不过是少年自尊使然。
此时此刻,齐静春好像五十听到白袍男人心中默念,云淡风轻,微笑道:“武夫掌国,不得不得。只不过,白龙鱼服,非是吉兆啊。”
白袍男人对此视而不见,双手扶住那根玉带,望向窗外天空,微笑道:“也凭本王是大骊王朝武道第人。”
其实这句话换成另个说法,更为震慑人心,只不过男人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觉得只要是居于人后,哪怕是仅仅两人之后,也根本不值得宣扬。
男人想起那个坐镇此地儒家圣人,嘴角满是鄙夷,冷哼声。
他心心念念。
假若不是身处此方天地,老子只手,就能捶杀你齐静春之流三教神仙。
男人笑道:“罢,那姓宋酸秀才,历来就是谨小慎微性格,不像大老爷们,倒像是个娘们,否则也不会让他来这边看顾你。”
宋集薪眉宇间阴沉沉。
男人漫不经心瞥眼少年储藏物品大箱子,撇撇嘴,不屑顾神色,缓缓道:“来这里之前,已经见过老龙城苻南华,真是个倒霉秧子,在这里都会差点道心崩碎,你与他买卖,照旧进行便是,你小子亏盈自负,不掺和这种芝麻绿豆大小破烂事。不过离开之前,你必须跟去趟廊桥,磕几个头,之后就没你事情,跟回家,做你该做事情,坐你该坐座椅,尽你该尽本分,就这简单,听明白没?”
“听当然听明白,宋大人言辞并不晦涩。”
少年讥笑道:“只不过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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