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说话。
扎根马尾辫
妇人最后个离开屋子,走到门槛时候,回头看眼草鞋少年,微笑道:“刘羡阳真很把你当朋友。”
不明深意陈平安只好言不发,只是默然送他们这行人离开院子。
最后陈平安站在门外,久久不肯挪步,宁姚来到他身边。
妇人走在卢正淳三人之后,走到巷子尽头后,转头望去,看到并肩而立少年少女,玩味笑道:“年轻真好,可是也得活着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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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里,为披着人皮狐魅温柔画眉,最后重新动身启程之时,哪怕明知自己已是两鬓微霜,也无悔恨。
有顶着天师头衔年轻道人,在古战场和乱葬岗之中独自穿行,默念着福生无量天尊,不惜消耗自身修为,为孤魂野鬼们引领条超脱之路。有上任之初亲手禁绝*祠龙王庙中年文官,嘴唇干裂渗出血丝,在干涸河床边上,摆下香案,沙哑诵读着龙王祈雨文,最后为辖境内百姓,面向龙王庙,下跪请罪。
有前朝遗老古稀老人,不愿带着出仕新朝儿子,只带着蒙学小孙子,登高作赋,面对家国破碎旧山河,老泪纵横,跟心爱孙子说那些已经改名州郡,原本应该叫什。有叶扁舟在千里长峡中,顺流直下,有读书人在两岸猿声中,意气风发,读至快目会心之处,仰天长啸。有面覆甲胄倾国女子,在硝烟落幕后,纵马饮酒最绝色。
路行来,路见闻,路感悟,宁姚向道之心,始终稳若磐石,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现如今,宁姚又多看到幕。
那座横跨小溪廊桥里,位高大少年倒在血泊中,身体抽搐,不断吐出血水。
只是这次,这个高大少年,再没有能够听到某个黑黑瘦瘦家伙,遍遍撕心裂肺喊着“死人”。
廊桥北端桥头台阶那边,人头攒动,议论纷纷,远远看着热闹,唯独不敢靠近那个少年,生怕惹祸上身。
有两人快步走入廊桥,男子蹲下身,搭住少年手腕脉搏后,脸色愈发沉重。
青衣少女恨极,咬牙切齿道:“拳就砸烂他胸膛,好狠辣手段!”
个孤苦伶仃陋巷少年,背着箩筐系着鱼篓,摸着条老狗脑袋,少年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两人刚回到刘羡阳家没多久,就有人敲响院门,陈平安和宁姚对视眼,然后陈平安出去开门,宁姚只是站在屋门口,不过她回头瞥眼那柄安静躺在柜台上长剑。
敲门之人是卢正淳,自然是以妇人为首,此外还有两名卢氏忠仆。
卢正淳面容和善,轻声问道:“你是刘羡阳朋友,叫陈平安,对吧?们是来搬箱子,刘羡阳应该跟你打过招呼。所以这袋钱你放心收下,除此之外,们夫人答应刘羡阳条件,将来也会半点不差交到他手上。”
陈平安接过那袋子钱,让开道路,雍容大方妇人率先走入院子,卢正淳带着两名下人跟随其后,妇人亲自打开已经被摆在正堂红漆木箱子,蹲下身,伸手抚摸那具模样丑陋宝甲,眼神出现片刻迷离,然后是难以掩饰炙热和渴望,但是这抹情绪很快就被妇人收敛,恢复正常神色,她站起身后,示意卢正淳可以动手搬箱子,东西并不沉重,毕竟里头只有具甲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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