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跨过门槛。
阳光有些刺眼,少年略作停顿后,大步向前。
老天爷不给公道,没事,自己去要,能要多少是多少。
打铁汉子点点皱起眉头。
老人立即缩缩脖子。
那个少年终于出声说话,“杨掌柜,再试试看。”
在老人转头望向少年后,少年眼神干干净净,微微加重语气:“再试试看!”
老人吐出口浊气,于心不忍道:“孩子,老夫是真无能为力啊。”
槐叶祖荫,当然是救活机会有五成,可是用来给别人消受福荫,就另当别论。”
阮秀怒喝道:“姓杨!那你为何之前胡说八道,说有五成希望?!为什不早说!”
老人哭丧着脸,无比委屈,“老夫当时要是不这说,怕是少年没死,老夫就已经被你活活打死啊。”
阮秀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开口骂人。
男人沉声道:“秀秀,不得对杨掌柜无礼。”
少年艰难挤出丝笑意,“杨掌柜,求你。”
老人满脸疲惫,仍是摇摇头。
草鞋少年眼睛里仅剩最后那点希冀神采,也消失不见。
他蹲下身放下脸盆,坐在床边,握住高大少年已经微凉手,挤出个比苦还难看笑脸,轻声道:“会回来。”
少年起身离开屋子,走到门槛那边,突然转过身,对阮家父女和老掌柜,向直忙到现在三人,鞠躬致谢。
阮秀咬紧牙关,默不作声。
男人沉默片刻后,瞥眼呆若木鸡、迟迟没有动静老掌柜,没来由春雷绽放似,就开始破口大骂道:“杨掌柜,你他妈像根木头杵在这里,作死啊?!”
碰上这对父女,老人真是欲哭无泪,关键是还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死马当活马医。
从头到尾,草鞋少年都没有大呼小叫,也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次次端水出门再进门,盆盆血水换成盆盆清水。
又刻钟之后,药铺掌柜也是烦躁至极,低头看着那盆清水,猛然巴掌拍在水里,溅起无数水花,然后抬头对阮师傅无比悲愤道:“阮师!你干脆剑刺死算,老子只是个卖药,不是起死回生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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