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包扎有棉布条左手,已经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鲜血渗出棉布,滴滴落在脚边野草上。
陈平安刻意去深呼
但是陈平安没来由心头震,不过仍是没有任何退缩,因为形势紧迫,已经容不得他悬崖勒马,不如纵身跃,冒险搏。
马苦玄嘴角扯起,笑意玩味,左手松开,丢掉剩余石子,抬起右手本就握拳,所以顺势就是拳砸出去。
他开始就给陈平安挖个陷阱,所谓狐疑不决,故意给陈平安近身机会,甚至为何要选择以石子来作为进攻手段,全是这位杏花巷傻小子缜密谋划罢。为就是示敌以弱,把能够从老猿手底下溜走泥鳅少年,给勾引到自己身边,让这个陈平安自己送上门来!
臂之距,即是拳之距。
陈平安是个不算太明显左撇子,于是与马苦玄右手拳头,硬碰硬撞在起。
前,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此刻草鞋少年,哪里有半点泥瓶巷烂好人样子?
马苦玄在这种事关生死紧要关头,后撤步,再次挥动手臂。
显而易见,马苦玄相信自己手中石子。
这个别说打架,从来就没跟人吵过架孤僻少年,从小到大就不喜欢跟同龄人待在起,比陈平安或是顾粲,更像是头独来独往野猫崽子。他喜欢有事没事就抓把石子,边走边丢,当然力道都很轻,看似漫不经心玩耍,没有人当回事,只是马苦玄在廊桥底下岸边,四下无人时候,就会独自打水漂,稍稍薄些石子,往往能够在水面上打出十数个涟漪之后,撞在对岸石拱桥内壁上,砰然粉碎,膂力之大,手劲之巧,可想而知。
在拳头相撞瞬间,几乎同时,两个少年就分别向对方腿踹去。
陈平安和马苦玄同时倒飞出去,狠狠摔在泥地上。
两人又隔开二十余步,马苦玄爬起身,单膝跪地,大口喘息,他抬起手臂,松开拳头,因为手心那颗石子直没有丢出去,所以此时少年手心,虽然称不上血肉模糊,但也已经猩红片,触目惊心。
马苦玄咧咧嘴,揉揉肚子,眼神炙热,对陈平安大声笑道:“陈平安!敢不敢再来?!”
陈平安左手更惨,因为之前在小巷袭杀云霞山蔡金简,手心被碎瓷划破极深,这段时日,虽然直敷着从杨家铺子传下来秘制草药,但是伤筋动骨百天,少年体魄再坚韧,终究不是那种生死人、肉白骨修行神仙,所以跟马苦玄互换这拳腿,陈平安更加吃亏。
马苦玄时常也会蹲在青牛背上,用石子去砸水中游鱼。不管能否击中游鱼,反正少年丢入水中石子,几乎没有水花。
所以在杏花巷那栋祖宅,院子里,或是屋顶上,经常会躺着几只鸟雀尸体,血肉模糊。
两人相隔不过十数步而已,之前两次躲避掉马苦玄石子,陈平安身形脚步,更偏向于敏捷轻灵,并没有任何泄露出筋骨强壮地方,草鞋少年就像片轻飘飘树叶子,但是陈平安和马苦玄即将对撞时候,陈平安终于展露出“重”面,接连三大步,既快又猛,充满张力,落地如铁锤砸剑条,抬脚则如拔起座山峰山根。
三步,近在咫尺。
马苦玄仍是没能来得及丢出石子,按理来说,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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