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迷迷糊糊点头道:“好。”
杨老头瞥眼少年手中袋子,问道:“那个春字呢?”
齐静春笑道:“早先刻方印章,送给赵家个孩子。”
老人笑道:“你齐静春是善财童子啊?”
齐静春对于老人调侃,不以为意,告辞离去。
老人伸出大拇指。
齐静春苦笑道:“先生其实学问更大。”
老人讥笑道:“又不是读书人,你先生学问就算已经大过至圣先师,也不会说他半句好。”
齐静春正色问道:“杨老先生,你是觉得们先生那四个字,才是对?”
老人哈哈笑道:“没觉得对,只是之前世间所有衣冠之辈,皆信奉之前四字,看得心烦,所以有人出来唱反调,便觉得解气,仅此而已。你们读书人自己打擂台,打得斯文扫地,满地鸡毛,高兴得很!”
多年坚持下来,年到头无病无灾,很大程度上,靠都是杨老头当年传授那套呼吸法子。
老人抬起头,望向天空,讥笑道:“别人施舍点小恩小惠,就恨不得当做救苦救难菩萨,尤其是大人物从牙缝里抠出点渣滓,就格外感恩戴德,甚至自己都能被自己赤子之心感动,觉得自己这是知恩图报,所以是醇儒忠臣、是某某某得意门生,美其名曰士为知己者死,群忘本混账王八蛋,当初就不该从他们娘胎里爬出来……”
陈平安挠挠头,有些忐忑,不知道杨老头是不是在说自己。
老人收回视线后,漠然道:“不是说你。”
陈平安突然看到个熟悉身影,于是有些发愣。
看到少年像根木头杵在原地,杨老头气笑道:“白拿人家东西,
齐静春失声而笑。
齐静春刚要说话,已经会意老人摆手道:“客套话莫要说,不爱听,咱们就不是路人,代代都是如此,别坏规矩。再说,你齐静春如今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不敢跟你攀上交情。”
齐静春点点头,起身跟陈平安招手道:“实在是闲来无事,便用你送去蛇胆石,又刻两方私章,隶书小篆,送给你。”
陈平安冒雨跑过水塘似院子,站在齐静春身前,接过只白布袋子。
齐静春微笑道:“记得收好。以后看到心仪字画,例如些觉得气象不俗山河形势图,可以拿出印章往上押。”
正堂后门有回廊屋檐,位双鬓霜白中年儒士撑伞而至,手持伞,手拎着长凳,穿过侧门后,将长凳放在廊中,坐下后把油纸伞斜靠在凳子旁,然后双手拍拍膝盖,端正坐姿,最后笑望向后院正屋檐下老人和少年,温声道:“山崖书院齐静春,拜见杨老先生。”
儒士脚上靴子被雨水浸透,沾染淤泥,袍子下摆也是如此。
老人意态闲适,用烟杆指向那位此方圣人,“你来第天,就知道是个不得志,不过这多年处下来,没听到你半句牢骚,也是怪事,你齐静春可不像是唾面自干人物,所以这次你失心疯,估计外边有些懵,倒是半点也不奇怪。”
齐静春伸手拍拍肚子,微笑道:“牢骚有啊,满肚子都是,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杨老头想想,“你本事不清楚,不过你家先生,就凭他敢说出那四个字,在眼中就能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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