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集薪叹口气,陪她起坐在门槛上,伸手抹去额头雨水,柔声道:“怎,舍不得走?如果真舍不得,那咱们就晚些再走,没事,去跟那边打招呼。”
稚圭突然笑,伸出小拳头使劲摇摇,“不用!走就走,谁怕谁!”
宋集薪提醒道:“那条四脚蛇别忘。”
稚圭气顿时大怒,气呼呼道:“那个挨千刀蠢货,昨天就偷偷溜进箱子底下趴着,害找大半天,好不容易给找到后,箱子底下好几只胭脂盒都脏死!真是罪无可赦,死罪难逃!”
宋集薪开始有些担心那条四脚蛇下场,试探性问道:“那蠢货该不会被你……宰掉吧?”
最后宋长镜提醒道:“你和正阳山可以有私交,但是不要牵扯太深。”
宋集薪乐:“私交?是说那个小闺女吗?哈哈,好玩而已,谈不上什交情。”
宋长镜笑道:“只是好玩而已,就随手送出去个养剑葫芦?”
宋集薪悻悻然不再说话。
马车进不去小巷,宋长镜也不愿下车,宋集薪独自下车,发现下雨,目前仍是春雨淅沥,细雨朦胧,但是有越下越大趋势。
那柄飞剑总算就有栖身之处。
当陈平安和宁姚走到廊桥南端,看到位马尾辫青衣少女坐在台阶顶,双手托起腮帮凝视远方,留给两人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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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铺子后院,独自人老人收起烟杆,挥挥手,把身边那些烟雾驱散后,说道:“放心,事成之后,答应会给你个河婆不朽之身,至于将来能否真正成就神位真身,提拔为方江水正神,得看你自己造化。”
老人最后拿烟杆轻轻磕地面,抬头望向小镇老槐方向,啧啧道:“树倒猢狲散喽。”
稚圭摇摇头,“没呢,暂且留它条小命,到京城再跟它秋后算账。对,公子,到京城那边,咱们多养几只老母鸡,好不好?最少要五只!”
宋集薪奇怪道:“鸡蛋也够吃啊,为什还要买?你不总嫌弃咱家那只老母鸡太吵吗?”
稚圭本正经道:“到时候在每只老母鸡脚上系根绳,然后分别系在那只蠢货四条腿和脑袋上。只要不开心,就可以去驱赶老母鸡啊。不然那条四脚蛇蠢归蠢,跑得可不慢,以前每次都累死个人,只会更加生气……”
听着自家婢女惺惺念念,宋集薪满脑子都是那副行刑画面,自言自语道:“岂不是五马分尸……哦不对,是五鸡分尸。”
他快步跑入泥瓶巷,来到自家院子,推门而入后,看到稚圭坐在正屋门槛上,她发着呆。
宋集薪笑着喊道:“走,公子带你去大骊京城长见识去!”
稚圭回过神,“啊?这快就走?”
宋集薪点头道:“反正东西早就收拾好,屋子里两只大箱子,加上你那只小箱子,咱们家能搬走想搬走,都没落下啥,早走晚走没两样。”
稚圭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伤感道:“对啊,这里是咱们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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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马车依次驶向泥瓶巷。
大骊藩王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个侄子,为何偏偏要跟个陋巷少年较劲。
竟然连心结都有。
宋长镜笑道:“反正你和陈平安之间这笔糊涂账,本王既然已经插手次,就不会再搅和,你自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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