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赶紧在腰间别好酒葫芦,“年纪太小,气府尚未成形,不宜喝烈酒,否则会坏你根骨。”
李槐愣愣,随即跳脚破口大骂:“阿良!干你娘!前年年夜饭,就能用筷子偷偷蘸酒喝,那可是咱们小镇最厉害烧酒,连爹都说酒量随他,谁不知道爹是小镇喝酒最凶汉子,再说,从去年春开始,每个月就要被爹丢在药酒桶里泡着,低头就能喝到酒,你现在跟说这个?”
阿良哎呦声,随即瞥眼气势汹汹小屁孩,心想难怪,小小年纪就能够跟上大队伍脚步,脚底板连个水泡也没长过,身体明显比林守还要强上不少,应该就是这药酒打熬体魄缘故。
阿良头回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起李槐,不看不知道,看吓跳,竟然是被人以相当不俗武学神通,故意遮掩孩子体内气象,如今阿良想要看,自然便没那些迷障,于是在斗笠汉子视野中,便呈现出副玄妙另类山水形势图,去其皮肉,只看全身窍穴景象和气血游走,隐约有淡紫气升腾,
铁符河水面上那些个已经化为人形、稳固魂魄大妖,不知为何要仓皇撤退,朱河手中铜铃铃声自然而然随之停歇,只是朱河担心那些光天化日就敢行走人间大妖,使什障眼法,便让阿良前辈暂时不急于沿着河水南下,他高高提起那串篆文古朴铜铃,在铁符河下游方向,不断反复跨越河面,大踏步四处游荡,以防妖魅隐匿在暗处伺机害人。
于是陈平安行人就这收拾好行礼后,全部待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朱河无头苍蝇似乱窜李槐乐不可支,林守是满怀好奇心,而朱鹿则觉得丢人现眼,恨不得把爹拽回来,别再这瞎折腾给人笑话,到底是脸皮子薄少女。
陈平安无意间发现阿良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像以往那般调侃打趣朱河,看到陈平安视线后,阿良摘下酒葫芦,笑问道:“真不喝?”
陈平安摇摇头,阿良便转头问林守,“小子,遇见不常见妖怪唉,而且还不是两个,很难得,要不要喝口酒压压惊?”
林守不知为何,估计是生平第次遇到传说中妖物,大开眼界,少年心中有些意动,破天荒点头道:“喝口试试看。”
阿良斜瞥眼陈平安,总算恢复玩世不恭常态,“看看人家,有口福,你小子就没躺着享福命。”
林守接过银色小葫芦,仰头轻轻抿口,瞬间满脸通红,养尊处优少年本就皮肤白皙,愈发红光满面,少年赶紧用手心捂住嘴巴,免得口喷出来,喉咙滚烫,入肚后,五脏六腑都像是在燃烧,整个人都在打颤,第次喝酒就来个下马威,少年狼狈不堪,眼见着李槐捧腹大笑,自尊心极强林守咬咬牙,就要再喝口,不曾想阿良已经伸手拿回小葫芦,手轻轻按住少年肩膀,笑眯眯道:“喝酒不贪杯才有乐趣,以后每天给你喝口,保证这世上从此多出个逍遥忘忧人。”
李槐人小鬼精,笑着拆穿阿良,“不舍得给林守多喝就直说。”
阿良从林守肩膀上缩回手,叹口气,“能不心疼嘛,这酒来历极大,价格极贵,关键是有价无市。林守是撞大运。”
李槐试探性问道:“给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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