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点点头,坐正身体,这正是他最疑惑不解地方。
朱河没有藏藏掖掖卖关子,慢慢解释道:“这等于说你跻身泥胚境,千万别小看这第道坎,能否习武,就看你生不生得出、找不找得到、管不管得住这口气。俗话说人争口气佛受炷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身体依然是不成气候泥塑菩萨,但只要有这口气,就算登堂入室,之后切皆有希望,武道之巅风光再好,没有这关键小步,就全是空谈。”
朱河打量下少年,赞赏道:“你身子骨打熬得不错,嗯,是很不错才对,点不输给那些药罐子里浸泡长大豪阀子弟。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但是大致可以确定,你如今已是泥胚境之后武夫第二境,木胎境。虽然不太说得通,为何你尚未真正让那股气机找到栖息修养气府窍穴,但你体魄经脉,确确属于第二境成就,不过远未二境大成而已。”
陈平安屏气凝神,认真凝听这些千金难买武学门道。
被李家老祖宗誉为“明师”男人,继续说道:“木胎境,这层很有趣,成就高低,不靠天赋,不管根骨,就两个字,吃苦。之前阿良跟你们解释过大骊驿路,对吧?”
阿良转过头,问道:“如果说齐静春字,也是教,你信不信?”
正襟危坐少年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打死也不信!”
阿良拍拍少年肩膀,语重心长道:“林守,果然很聪明,所以明天你没酒喝。”
向古板冷漠少年咧嘴而笑,不过依旧含蓄无声。
阿良感慨道:“天地者,万物之逆旅。读书人说话,就是有学问。”
天空,轻声念道:“还有那青青子衿,悠悠心……世上怎会有如此动人言语?”
阿良晃晃脑袋,散去那点愁绪,自嘲笑,伸手指向那连绵山脉,“在有些人眼中,人间就像条倒挂银河。”
林守问个极有深意问题,“阿良,‘有些人’之中,有你吗?”
阿良摇摇头,“暂时还不是,不太喜欢做那样人。”
阿良轻轻呼出口气,不再喝酒,单手托起腮帮,歪着脑袋眺望远方,“昔年有位脾气死犟老先生,桃李满天下,得意弟子之中,齐静春字最好,崔瀺棋术最高,还有人剑术最强。”
陈平安点头问道:“这跟习武也有关系?”
朱
林守突然问个莫名其妙问题,“阿良,陈平安让你失望吗?”
斗笠汉子脸色如常,“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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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后半夜篝火旁,陈平安像往常那样跟朱河负责轮流守夜,少年同时编织着草鞋。
朱河不知为何起身来到少年身边,陈平安有些讶异,朱河伸手烤火,火光映照着男人粗犷脸庞,男人转头笑问道:“你应该找到那股气吧?气若游龙,而且它不断下沉,四处游走,对不对?”
林守忍住笑,转头望着斗笠男人侧脸,道:“剑术最强弟子,是叫阿良吗?”
阿良哈哈大笑,“那个人当然不是,怎可能是。”
没有猜对答案林守有些错愕。
只听那家伙笑着说道:“不过那个人剑术,是教。”
少年虽然被震撼得无以复加,可仍是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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