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船家女,是世世代代大骊贱户,相传曾是前朝神水国亡国遗民,大骊皇帝下过道圣旨,他们永世不得上岸,要他们生生世世子子孙孙做那无根浮萍。
红烛镇百姓则代代相传,不远处那位棋墩山土地爷,忠义无双,对这些姓氏先祖逃亡路途,偷偷庇护,因此惹来大骊皇帝龙颜大怒,从山神贬为土地,下令那几个姓氏后裔,亲手打碎金身,沉入江底。
驿丞小心酝酿措辞,挑选
驿丞程昇敲门而入,端来盆新鲜瓜果。
身后跟着位斗笠汉子。
李槐火冒三丈,跑过去,就要把这个没良心王八蛋推出屋子。
阿良边跟李槐较劲,屁股坐在桌边凳子上,脸坏笑问道:“朱鹿咋回事,满脸春风娇俏模样,好像比平时还要漂亮几分。”
朱河黑着脸不说话。
院子里,那年便埋下坛桃花春烧,等到妹妹问起,就说要把她嫁出去,吓得小女孩偷偷离家出走,个人在龙须溪那边逛荡整天,她还差点躲山里头去。
李家等到察觉到李宝瓶不见,老祖宗勃然大怒,出动所有人找寻这个傻丫头,最后还是这位大公子,将功补过,在溪对岸座小庙,找到睡在长木凳上可怜孩子,背着她回到家。
红棉袄小姑娘突然笑道:“不过还是最喜欢大哥。”
最后封信,厚厚大摞,是李家二公子寄给妹妹,讲述他去往大骊京城经历,都是亲眼所见或是道听途说奇闻轶事,措辞优美如散文,极富功底,宛如文采天授诗词大家。这位二公子在福禄街李家,远比大哥更受欢迎,英俊儒雅,却言谈风趣,喜读兵书,自幼就喜欢让府上丫鬟仆役,结阵“厮杀”,相比古板沉闷长公子,府上下人更喜欢与性情开朗二公子打交道,逢年过节,二公子见人就会随手丢出只小绣袋赏钱,沉甸甸,若是谁吉利话说得好,他就会多给绣袋。
李宝瓶翻得飞快,看到倒数第二张信纸时候,抬头望向朱鹿:“二哥说到你,说之前跟你说过大骊烽燧太平火,他有次在夜宿山巅,亲眼见到这种边境向京城报平安烽燧信号,极目远眺,像是条火焰长龙,很壮观。”
林守重新返回,坐在陈平安附近,阿良将银色小葫芦抛给林守,少年拔出酒塞,喝口酒。
阿良转头对驿丞问道:“红烛镇是不是有个敷水湾?离着水运码头不算太远?”
驿丞脸色古怪,点头道:“有。”
阿良啧啧道:“销金窟,销金窟啊。”
红烛镇有座月牙状河湾,漂着种红烛镇独有精致画舫,长不过两三丈,四周垂挂名贵紫竹或是寻常绿竹,里边装饰豪奢程度,以画舫主人财力而定,每艘画舫般有两到三名女子,多美艳妇人、妙龄少女,琴棋书画茶酒,至少会精通两种,除观景雅座,还有座卧室,其功用不言而喻。
朱鹿快步走回桌旁坐下,问道:“小姐,还说什?”
李宝瓶干脆就将这摞信纸全部递给朱鹿,反而二哥都是在讲风土人情、山鬼志怪,没什不可告人事情。
朱鹿接过信,问道:“可以拿回去慢慢看吗?”
李宝瓶点头道:“别丢就行。”
朱鹿满脸喜悦,笑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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