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耍无赖道：“既然是三江汇流，那
这里
林守
点点头。
阿良笑道：“跟陈平安说这些，他就未必懂。”
林守摇头道：“事关钱财，他肯定懂。”
阿良哈哈大笑，带着少年来到红烛镇河畔，人声鼎沸，少年习惯
家乡小镇夜间
冷清，有些不适应，尤其是每次呼吸，仿佛都能嗅到脂粉气，开始会觉得香气扑鼻，可闻多，就觉得有些腻人。
当两人穿过小巷来到河畔，视野豁然开朗，河水两岸全是厚重青石板路，莺莺燕燕，欢声笑语，许多美艳女子斜倚高楼栏干，露出白藕似粉嫩胳膊，女子衣裙多大红大绿，高楼悬挂连串灯笼，映照得那些女子容光焕发，愈发妖冶动人。
逛过观水街，该买物件都已购置妥当，陈平安准备打道回府，不料阿良提议要乘舟夜游冲澹江，响应者寥寥，只有林守点头答应。
陈平安倒是不介意放完东西后，去见识见识那段险滩，但是李宝瓶扯扯他袖子，陈平安心领神会，掂量些钱袋，零散铜钱足够买下糖葫芦。
朱鹿拉着父亲朱河去逛兵器铺子，李槐嚷着肚子饿，阿良就让驿丞带他返回枕头驿吃宵夜。
行人就此分道扬镳。
林守与斗笠汉子并肩而行，轻声问道：“前辈说李槐最有福缘，那本貌似崭新刻就《断水大崖》，是不是最值钱？”
河中大小不画舫沿两岸缓行，垂挂竹帘，多是两位女子分坐于小船首尾，外加人划船，
比起高楼女子姿态恣意，大声招徕生意，那些船家女虽然穿着也是春光乍泄，只是神态之间多几分娴静，
年轻些妙龄女子，像是邻家小家碧玉，年纪稍长妇人，宛如大家闺秀。时不时些高楼女子，还会讥讽谩骂那些争生意船家女，丢掷蔬果，后者习以为常，多不计较，除非被当场砸中，否则极少起身与之怒目对骂。
旦船家女与青楼女子起冲突，必然惹来阵男子齐声轰然叫好，唯恐天下不乱。
林守有些头皮发麻，“阿良前辈，
们不是要去冲澹江赏景吗？”
阿良轻轻点头，泄露天机道：“只是看着新而已，有些年头，书上写东西不值钱，乱七八糟水法修行，故意用来误人子弟，但是书籍材质比较珍贵，存放个几百年，都不会有虫蛀。”
阿良摘下小葫芦，灌口酒，“而且如果没有看错话，这本书里已经生出几只蠹鱼，当然你们肉眼是见不到，此物属于世间精魅之，极其细微，游曳于字里行间，恰似江河活鱼，蠹鱼以书本文字蕴含精神气作为饵料，长成之后，最大不过发丝粗细，世间蠹鱼种类繁多，那本书里品种普通，可若是拿出手卖给喜好猎奇达官显贵，怎都该有个三千两银子吧，所以是那家书铺最值钱几本书之。”
少年乍舌不已。
连瞧都瞧不见蠹鱼，转手就能赚到三千两白银，难道小镇以外世道，钱才是最不值钱？
阿良像是看穿少年想法，笑道：“等你以后真正踏足修行，就会明白市井百姓眼中黄金白银，任你堆积成山，开销起来，不过弹指挥间事情，说没就没。话说回来，既然必须花钱如流水，就说明俗不可耐黄白之物，反而是顶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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