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澹江那段激流险滩,无异于老百姓眼中鬼门关,故而船夫舟子每次携客归来,必然收获颇丰,囊中鼓鼓,系舟于贯穿小镇河畔,下船便是莺歌燕舞青楼酒楼,夹杂有众多贩卖廉价低劣散酒小酒肆,多是貌美妇人招徕生意,以供船夫醉方休。船夫若是能够说服乘船士子,顺势去往他们相熟酒肆青楼,台面下更会有笔额外不菲收入。
今天就又有人雇佣位船夫,去游览那段石林森严如枪戟河段。
船夫是个身材敦实汉子,约莫五十岁,可依旧身体雄健,双臂肌肉鼓涨,且健谈,雇佣小船客人是个老先生,满身寒酸气,出手倒是凑合,给不多不少十两银子,看上去最少也是花甲之年高龄,却还要独自出游,这让船夫有些纳闷。
小船在激流之中随波起伏,不断有浪花溅射到两人身上,船夫看着老先生侧过身、双手死死抓住船舷样子,心里有些发笑,读书人不管岁数,好像都这样。像船夫就实在不明白那些个水里石头,到底有啥可看,是会说话啊,还是能比咱们红烛镇两岸婆娘更好看啊?掏钱买罪受,读书人脑子真是拎不清。
小船驶出险滩后,来到冲澹江平稳水面,船夫大略说过那座娘娘庙老掉牙故事后,随口问道:“老爷子,你是外乡人?哪儿啊,不过咱们大骊官话,说得还凑合。
宫装妇人笑问道:“这句话也是陛下说?”
它冷哼声,振翅高飞,转瞬即逝。
等到这头金色鹰隼离去,宫装妇人个踉跄,双手撑在城墙上,脸色煞白。
竹叶亭是她苦心经营出来谍报结构,是大骊王朝根影子栋梁,几乎是她第三个儿子。
崔瀺有些兔死狐悲。
响起,“宋正醇说,让你去长春宫结茅修行,什时候跻身上五境,才可以离开长春宫返回京城。但是在此期间,不禁任何你跟任何人交往。同时,你即刻起,将手中竹叶亭所有档案转交给崔国师,你只需要安心修行便是。”
崔瀺弯腰作揖道:“谢陛下隆恩。”
它扭转头颅,望向这位大骊国师,“宋正醇说让你下不为例,当年与你说过事不过三,要你珍惜。”
崔瀺点点头,没有任何多余言语。
宫装妇人只问个问题,“能否让睦儿、和儿,时不时去长春宫探望。”
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之痛万万年。
但是崔瀺如今哪怕手握竹叶亭生杀大权,仍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原本已经恢复心意相通那副少年身躯,好像彻底消失。
就连那个杨老头都选择视而不见,竟是点消息也不愿传回大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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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点头道:“当然。宋正醇还说,宋和要留在养心房继续读书,你若是觉得在山上人孤寂,可以携带宋睦去往长春宫修行雷法。切由你自己决定。”
妇人眼神游移不定。
它依旧有些不耐烦,“宋正醇最后要告诉你,大骊因为那人而国力受损,这件事情,是他自己决定,与你无关,你不用多想。”
宫装妇人泫然欲泣,抬头望向宫城方向,这刻真是风情万种,娇柔颤声道:“陛下……”
它骤然间嗓音尖刻起来,“臭婊子烂婆娘狐狸精,还不快滚出京城,老子忍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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