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头发长,可是真长。小镇上那些阳寿短暂婆姨愚妇,好些人四十来岁,就已经头发灰白,能跟自己比?论身份,论家底,她们拿什来跟自己这尊堂堂河神媲美?
老人缓缓道:“祠庙起,神坛立,香炉摆,第炷香点燃之后,你就算是跟这方水土真正相依为命,例如之前从红烛镇传来两次地震,龙泉县这边也跟着地动山摇,江水晃荡,你如果有地盘祠庙和泥塑金身,那你就要遭受这种震动带来冲击。”
妇人虽然故作点头附和,可内心有些不以为然。
老人面无表情,手持烟杆,闲着那只手随意在石崖上轻轻叩。
妇人浑身血肉瞬间寸寸崩裂,疼得她跌入河水之中,在水底下竭力哀嚎,身躯疯狂扭转翻滚。
杨花低下头颅,微微侧过脸颊,用锋刃在她脸上割出条条血槽,深可见骨。
铁符江水,滚滚流逝,水势愈发雄浑壮烈,杀气腾腾,绝无半点幽怨惆怅。
世间事,怀璧其罪。
世间人,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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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过是孕育出眼眸点金光而已。而这位女子,却是象征雨师资质满头金发,有着天壤之别。
女子开始恢复容颜。
白骨生肉。
最后当她睁眼,已经犹胜之前姿色。
袭江河水精凝聚而成青色衣裙,包裹住她那具诱人至极娇躯。
老人对此视而不见,缓缓道:“山水正神为何选择死心塌地跟随山下君王,帮着制衡山上人?除香火来源事,山上人场场神仙打
龙须河畔青牛背那边,老人蹲在石崖上抽着旱烟,石崖边缘小心翼翼坐着位“年轻妇人”,头发下垂,直延伸到河水之中。如今升为被大骊朝廷认可正统河神,她已经能够靠这种方式短暂上岸,不要小看这小步,河婆河伯之流,任你修行百年千年,依然有心无力。
长发覆满石崖下方水面妇人,怯生生道:“仙长,凭啥马兰花就不能有座河神庙?哪怕丁点儿大座小破庙也行啊。”
老人吞云吐雾,嗤笑道:“就你那烂大街名声,还想有持续不断香火?怕是只有几大水缸唾沫口水吧。何况你以为享受香火祭祀,能够旱涝保收?而且就是门躺着享福、屁事不做勾当?”
妇人讪笑道:“仙长,你知道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村野妇人,你老人家给说道说道,免得又犯忌讳,惹恼某位大人物。倒是不怕挨打,若是给仙长添麻烦,这心里就难受得紧。”
说到头发长见识短时候,妇人眼角余光瞥下那头青丝,心中微微自得。
她向前缓缓前行,如履平地,呼吸自如,比起在灵气充沛洞府修行,更加让她感到酣畅淋漓。
女子抬手招,那柄直不曾出鞘符剑从江底自行跳出,被她握在手中,横在身前,她轻轻拔剑出鞘,凝视着那些触目惊心裂缝,如同位美人脸上道道伤疤,让人遗憾让人可怜。
已成大骊江神杨花手腕转,将符箓剑锋竖起,低头望去,凝视着唯有锋锐不减当年它,柔声道:“到头来只有你,对不离不弃。”
符剑微颤,灵气衰竭,如病榻上枯槁老人,意气尽无。
“不会嫌弃你,断头路也好,们起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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