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瀺理也不理高大少年,打量着学舍内简朴装饰,又沉默片刻后,对李宝瓶说道:“李槐搬来这里是对,这跟胆小胆大没关系。李槐继续留在那边,是下策,搬来这里是中策,搬去李长英学舍才是上策。”
这个时候林守带着谢谢回到这里,林守坐下后,黝黑少女看到崔瀺后,显然充满畏惧,只敢站在门口那边。
李宝瓶疑惑道:“为何是上策,晓得。下策怎说?”
崔瀺手指旋转白瓷茶杯,缓缓道:“偷窃东西,欺辱李槐,这是不懂事孩子人之常情,而且少年血性,最不讲理,你们没接触过真正江湖,那些个愣头青游侠儿,言不合就能杀人全家,事后被官府抓起来砍脑袋,猜猜看他们会怎样?在刑场上,刽子手哪怕已经盯着他们脖子,想着如何下刀可,那些个家伙仍然个个得意洋洋,毫无悔意,你以为他们怕死吗?杀人不手软,被杀不低头,人家就是这厉害。”
李槐听得入神,只觉得这些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世上真有这不可理喻人?
孩子蓦然抬起脑袋,“真吗?!”
李槐顿时喜逐颜开,咧嘴而笑。
李宝瓶冷笑道:“你傻啊,小师叔离开大隋京城这久,怎知晓书院近期事情?而且小师叔会这夸奖个人吗?”
李宝瓶抬起头,“最多笑笑,已经很好啦,最多最多就是朝你伸出大拇指。”
小姑娘突然直起腰,双手环胸,“小师叔称赞褒奖,都留着给呢!”
崔瀺推门而入,大笑道:“开不开心,意外不意外?”
李宝瓶先是愣下,然后喜出望外道:“小师叔呢?!”
崔瀺跨过门槛,用脚勾门,砰然关上,坐在李宝瓶和林守之间凳子上,白眼道:“先生没来,就孤苦伶仃人。”
李宝瓶起身跑去门口,打开门张望半天,没瞧见小师叔身影,这才有气无力地坐回原位,趴在桌上,无精打采。
林守放下那本云上琅琅书,小心翼翼用那根金色丝线捆好,收入怀中后,欲言又止。
崔瀺笑道:“所以那些个孩子哪怕认错,回头再给父辈们揍得屁股开花,说不得哪天气之下,觉得愤懑难平,始终憋着口恶气,给旁人不怀好意地激上几句话,说你某某可是国公、侯爷之子,
李槐有些黯然。
他犹豫半天,低着头,像是在对那双草鞋说话:“要不搬过来跟林守住吧?”
李宝瓶转过头,“李槐你怎还是这怂?凭什是你搬,要搬也是那三个家伙搬走!”
小姑娘突然也低下头,重新趴在桌上,“算,没资格说这些。”
于禄艰难起身,李槐赶紧帮着搀扶,于禄背靠墙壁,盘腿而坐,歉意道:“没办法迎接公子。”
崔瀺自顾自倒杯茶水,口牛饮喝光,摆手道:“事情都知道。”
他对林守笑道:“去把谢谢喊过来,就说他家公子需要人端茶送水。”
林守犹豫下,崔瀺急眼道:“干嘛,你偷偷喜欢谢谢,怕要她今夜暖被窝?是你眼瞎还是眼瞎啊?”
林守无奈起身,离开学舍去喊谢谢。
崔瀺望向病恹恹李槐,微笑道:“李槐啊,别伤心啦,陈平安听说此事后,夸你呢,说你胆子大,有担当,是条响当当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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