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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到黄庭国边境座山岭,陈平安在山涧溪畔洗脸。
不同于只背着个别人书箱粉裙女童,青衣小童身负件方寸物,总有大堆稀奇古怪玩意儿,开始他倒是没想着在老爷面前显摆什,后来对蛇胆石上心,每天惦念得不行,就开始拿出来,求着陈平安拿蛇胆石给他换宝贝。
就像此事青衣小童就又拿出堆格式模样小瓶子,蹲在陈平安身边,给这位
李槐愣下,“难不成得喊你大师兄?”
“大师兄?”
崔东山顿时急眼,“你全家都是大师兄!老子才不要当大师兄,其它怎喊随你们。”
李槐有些懵,“那喊你小师兄?有点拗口啊。”
崔东山眼睛亮,“小师兄好,既尊重兄长,又透着股亲切,以后你们就喊小师兄吧,于禄,谢谢,从今天起,你们也不例外,不用喊公子,太生分,就跟着宝瓶他们起喊小师兄。”
有聚终有散,人生就是场场折柳。
岁月长河里,仿佛存在着座座杨柳依依渡口,每段光阴逆旅当中,会有人离船而去,有人登船作伴,然后在下座渡口又有新聚散离别。
就像那个任劳任怨泥瓶巷少年,在上座渡口,就已经远离众人而去。
拂晓时分,李二家三口早已备好行囊,在东华山山脚与行人告别,比起第次在家乡小镇跟亲人们分开,李槐这次不再没心没肺,不会只觉得没拘束,可以整天吃糖葫芦和鸡腿,而是多出几分愁绪,孩子到底是长大。
李宝瓶,林守,于禄,谢谢,还有翩翩美少年崔东山,都来送行。
李宝瓶冷哼道:“可没答应!”
红棉袄小姑娘冲出牌楼下,李槐喊道:“李宝瓶,等下还有课呢!”
“罚抄文章,昨夜已经挑灯写好,怕什!要个人先逛遍这里,以后好带着小师叔逛街。”李宝瓶高高扬起脑袋,路飞奔,追逐着蔚蓝天空中掠过群鸽子,鸽哨声此起彼伏,悠扬清越地响起于大隋京城。
李槐扯开嗓音喊道:“那带上起啊。”
李宝瓶置若罔闻,比起她那个远离书院牌楼纤细身影,小姑娘思念更已远在千万里之外。
妇人红着眼睛,不愿松开李槐手,絮絮叨叨说着天冷加衣、吃饱喝足琐碎言语,李槐便安安静静听着。李二始终憨憨傻站在旁边,李柳给李槐理理已经足够崭新齐整衣衫后,便回头望向山崖书院匾额,对于谢谢和于禄两个同龄人打量眼神,少女无动于衷。
妇人总算舍得离去,这走出去,就狠着心不再转头。李二拍拍李槐脑袋,笑着跟上媳妇脚步,李柳拍拍弟弟肩头,然后对众人施个万福,姗姗而去。
李槐轻轻踢脚林守,后者手心满是汗水地攥着封信,冷峻少年摇摇头,望着少女背影,呢喃道:“下次吧。”
李槐不愿在他们面前流露出悲伤情绪,强忍着忧愁,找个有趣话题,嘿嘿笑道:“崔东山,如果说你是陈平安学生,咱们都是齐先生弟子,宝瓶又喊陈平安小师叔,你跟咱们辈分到底咋算?”
崔东山双手负后,玉树临风,洋洋得意道:“可是家先生开山大弟子,辈分很高,比这东华山高出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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