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水蛇那点,bao躁脾气,老妪更不会觉得有大错,她之所以背脊隆起,就在于初次开窍之后,尚且力弱,曾经被山野捕蛇人抓获,搏斗过程中给那人砸伤元气根本,这才使得她哪怕化为人形,便是天生驼背姿态,之后她找到那位捕蛇人后裔子孙,场迟到两百多年血腥报复,郡城位中等门户之家,夜之间就全部,bao毙,不管妇孺老幼,都没能逃过劫,彻底断绝香火。
老妪事后犹然觉得不解气,只恨那捕蛇人不是修行中人,否则非要让他品尝下生不如死滋味。
所以水蛇能够从头到尾都隐忍不发,面对那个婆婆妈妈穷酸少年,青衣小童当时没有个字恶语相向,直深入荒山野岭,才开始释放阴鸷杀机,在老妪眼中,已经算是修心养性功夫相当不俗。
老人摇摇头,“你比那条小水蛇差根骨,比起条小蟒更差悟性和慧心,差得太远。”
老妪仓皇失色。
身在黄庭国境内,悄悄捕捉切蛟龙孽种,全部拘在砚台内,他当真是以大神通刮地三尺,入水千丈,除去崔瀺亲手抓获青衣小童和粉裙女童,如今砚台内,又多出十余条小物,游曳其中。
此刻老人身边站着位背脊隆起驼背老妪,真身正是条成长于山野赤练蛇,得到桩修行机缘后,又辛苦修行五百年,才有今日光景,刚刚跻身七境修为,这次被老人找到藏身之处,直接凿开大山百丈深,揪出老妪真身,她这才不得不寄人篱下,但是臣服于大名鼎鼎儒衫老人,老妪只是觉得不够逍遥快活,并不会觉得委屈窝囊。
老人淡然问道:“觉得如何?”
老妪恭谨答道:“启禀老祖,这条水蛇,到底还是顽劣心性,不过他根骨血脉,便是也有些羡慕。”
老人点头道:“出身尚可,只可惜资质愚钝,心性不定,不堪大用,白白挥霍场隐秘蜕皮机缘。”
唯恐老人个不开心,就将自己打杀。
毕竟这路相伴,不是没有不开眼同类,不愿接受约束,无例外全部给老人出手击毙,死后所有精元魂魄,根本无所遁形,全部被攫取融入古砚之中,沦为层纤薄“淡墨”而已。
老人感慨道:“大道之上,人人争先,可步慢步步慢,兴许别人直打瞌睡偷懒,还是境界日千里,你没日没夜苦修,到头来还是个废物,修行就是如此无奈。”
老妪赶紧亡羊补牢道:“老祖,那少爷如此不得?”
老人失笑道:“不是少年本身如何厉害,而是少年领路人
老妪错愕,不知老人为何如此讲。
之前县城那座荒废武圣庙内首尾,两人位于高空云端,老蛟以手掬水观天地术法,看得清二楚。
如果青衣小童胆敢对陈平安出手,哪怕只是挑衅,就会瞬间,bao毙,老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事实上,老蛟对于青衣小童先天有些厌恶,跟性情无关,纯粹是血脉上冲突,世间众多蛟龙遗脉孽种之中,青衣小童这脉,往往修行迅猛,颇为得天独厚,但是又最被真正蛟龙所排斥,就像中等世族里冒出头个私生子,偏偏捞个不高不低举人身份,大出息没有,却碍眼得很。
老妪道行低,眼界窄,可没看出任何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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