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被扶起身后，伸手死死攥住僧人
手臂，对着僧人依旧问
那个极其不敬问题，“你家孩子取名没有？”
中年僧人看着痴呆老人，摇摇头，帮老人拍去尘土，这才继续前行。
老人依旧在集市上自讨苦吃，挨无数白眼和谩骂。夕阳西下，僧人托钵乞食，七户之后不再化缘，
僧人念完
段经文后，睁眼起身，小猴子便又躲避起来，僧人只是弯腰拿回铁钵，就此离去。
小猴子扶着木桩子，望向僧人背影，很快消失于拥挤人海。
它破天荒打个轻轻饱嗝，伸手挠挠干瘦无肉脸颊，眨着大眼睛。
光脚僧人低头行走于人山人海之中，便是被路人撞肩膀，也从不抬头，反而右手在胸前行礼，微微点头后，继续前行。
集市上有个疯疯癫癫老人，眉发打结，邋里邋遢，衣衫褴褛，只要他遇上稚童，不管孩子们长辈是富贵还是贫穷，都要凑过去询问个同样问题，大多数老百姓对此见怪不怪，多是牵着孩子加快步伐离去，也有些会笑骂几句，些个脾气不太好青壮汉子，还会朝老疯子推搡几下，从头到尾，老疯子都只是重复那个古怪问题。
宝瓶洲向来喜欢以观湖书院划分南北。
北方多蛮夷，南方皆教化。
南人瞧不起北人，那是天经地义事情，哪怕是北方大隋文豪，面对南涧国士子雅士，都是要自认矮人头。故而南方世族高门，以嫁入北方为耻。
临近年关，南方处喧闹集市上，有光脚中年僧人托钵而行，面容方正刚毅，缓缓而行。
有杂耍艺人使出浑身解数，博得阵阵喝彩声，僧人看到根木桩子拴着只小猴儿，干瘦干瘦，故而显得眼睛极大。
“你家孩子取名没有？”
有对老人知根知底群年轻浪荡子，堵住老人，其中有人脸坏笑问道：“
家有小孩儿还未取名，你要如何？”
老人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得手足舞蹈起来，说道：“来取，来取名，这次定取个好名字……”
“取你大爷！”老人被那年轻人脚踹在腹部，踹个后仰倒地，老人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
有托钵僧人蹲下身，搀扶老人起身，那群浪荡子哄笑着离去。
僧人蹲下身，掏出半块生硬干饼，掰碎点，放在手心，伸向枯瘦小猴。
它却被僧人善举给惊吓到，惊慌失措地向后逃窜，铁链被瞬间绷直，个反弹，满身鞭痕小猴子顿时摔倒在地，身躯蜷缩，细细呜咽起来。
僧人轻轻将掰碎干饼，放在木桩附近，将剩余半块干饼又掰碎半，零零散散放在地上，然后又把铁钵放下，这才起身向后退去，最后盘腿坐在距离木桩隔着三四步地方，开始闭目，嘴唇微动，默诵经文戒律。
行也修行，坐也修行，万里迢迢，直苦行。
饥寒交迫小猴子委实是饿惨，在僧人坐定后，怯生生望着他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去抓住块碎饼，退回原地低头啃掉后，眼见着僧人无动于衷，便愈发胆子大，再偷吃块，如此反复，无意间发现铁钵内竟有些清水，便去喝口，隆冬时节，钵内清水竟然有些温暖，这让小猴子有些舒坦，更加不怕那僧人，大眼睛直愣愣望向那个光脚光头家伙，仿佛充满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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