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那盏油灯昏黄火光,陈平安页页翻过那部读书笔札,中间还拿出块棋墩山剩余竹简,和当时买玉簪子店主赠送小刻刀,读到某些眼前亮好句子,就笔画刻在竹简上。
青衣小童脸颊贴在桌上,自顾自转动眼珠子,装神弄鬼。
粉裙女童不敢跟他对视,就凑在自家老爷身边,看着陈平安读书或是刻字。
陈平安突然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后问道:“书上说富贵发达之后,要修路铺桥,不可以修建豪宅大墓。”
青衣小童对此嗤之以鼻,但是没说话,保持那个半死不活姿势。
陈平安重新收好那枚“银锭”,走向桌子,青衣小童赶紧坐回凳子,陈平安从背篓里拿出那本还带着浓郁墨香《铁剑轻弹集》,青衣小童赶紧狗腿殷勤地端来油灯,帮着点燃灯芯,主仆三人分坐三边。
青衣小童不敢打搅看书陈平安,对坐在对面粉裙女童笑问道:“马上就可以吃掉颗蛇胆石,跻身中五境,是不是很开心?”
有陈平安在身边,粉裙女童要胆气粗壮许多,“你别打那颗蛇胆石主意。”
青衣小童嘿嘿笑道:“老爷私下跟说,蛇胆石分大小,品秩有高低,傻妞你路上没有功劳没有苦劳,最没用,所以只给你颗最小最差,陪着老爷喂拳那多次,所以拿到手那两颗,是最大最好,颗有你十颗那大哦。”
粉裙女童立即转头望向陈平安。
过之处,带起那点风,是世间众多歪风邪气之,最喜欢追逐那些心肠歹毒骂街泼妇,每当她们搬弄唇舌,这种精魅才会偷偷出现,将那股风气收集起来,最能够离间亲人、尤其是夫妻关系,市井坊间所谓枕头风,就是它们拿手好戏。”
陈平安叹口气,笑道:“以后遇上这类精魅,赶走就是,不用打打杀杀。”
青衣小童哦声,歪着脑袋,问道:“老爷,你不是菩萨心肠吗,怎碰到这等邪祟精魅,咋就不替天行道啦?”
陈平安哭笑不得道:“什替天行道,没那大能耐……”
陈平安很快就止住话头,不再说什。
粉裙女童点头轻声道:“老爷,些读书人是有这个讲究,希望有钱之后行善积德,造福乡里。”
陈平安翻过页书,微笑道:“别听他瞎扯。”
粉裙女童瞪眼谎报军情青衣小童。
青衣小童拍桌子,“造反?!”
粉裙女童往陈平安那边坐坐。
陈平安对此习以为常,倒是没有故意给小火蟒撑腰说话,始终安静看书。
青衣小童没来由心头泛起些失落。
因为没能听到烂好人老爷大道理。
以前总觉得听着无趣厌烦,那次武圣庙之后,陈平安之后便次都不说,竟然会觉得更无趣。
青衣小童趴在桌上会儿,觉得自己病得不轻,干脆爬到桌上,然后手脚趴开躺着,死气沉沉望着天花板,看到张已无主人坐镇小蛛网,看半天,青衣小童开始在桌上翻来覆去。
粉裙女童在那边收拾过被褥床垫,就跑来这边给老爷收拾,没忘记好好背着那个崔东山书箱,这路风餐露宿,她时时刻刻都护着书箱,由此可见,白衣少年当初在芝兰曹氏书楼内,那番施展神通,对她造成心理阴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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