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里有李家人物在场,定会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
因为这位名声不显李家大公子,在弟弟李宝箴衬托下,显得实在太古板无趣,虽然对谁都和和气气,但是言语极少,沉闷无趣,每天不是躲在书斋埋头
陈平安摇头道:“下次吧。”
李希圣无奈笑道:“那好歹让放下过山鲫,将陶罐还给你吧?”
这次陈平安没客气,点头道:“那在这里等着。”
李希圣笑道:“稍等片刻,去去就回。”
他转过身,捧着陶罐路小跑。
总有些人,眼看到就会心生好感,道理都讲不通。
陈平安看到那位书生之后,走过半条福禄街积攒下来沉重心绪,扫而空,捧着陶罐快步上前。
年轻书生笑容和煦,没有站在原地,而是对着陈平安迎面走去,并且率先开口说道:“你就是陈平安吧,叫李希圣,是宝瓶大哥。宝瓶在山崖书院寄出最新封家书,已经收到,这个当哥哥,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报,听说你直在读书,以后不妨经常来家,还算有些藏书,请君自取。”
不但如此,年轻男人从陈平安手中接过陶罐后,还弯腰拜,“只好大恩不言谢。”
这让陈平安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指着那只陶罐,神色拘谨道:“李公子,陶罐里装着条过山鲫,是在回来路上,在山上找着,来送给宝瓶。”
这刻年轻男人,不再像那在书上说着道理圣贤夫子,而是真很像那位红棉袄小姑娘大哥。
没过多久,李希圣就捧着陶罐跑回来,两边腋下还夹着好几本书,陈平安接过陶罐后,弯腰放在地上,使劲擦过双手,这才接过那些书籍,有样学样夹在腋下,最后动作滑稽地拿起陶罐,“看完就来还书。”
李希圣笑如春风,摆手道:“不用着急还书,慢慢看就是,它们比宝瓶乖多,可不会自己跑来跑去。”
李希圣收起玩笑神情,缓缓道:“陈平安,别觉得邀请你登门看书是客套话,是真很希望你多来,宝瓶虽然很聪明,可终究年纪还小,孩子心性,让她在家里安安静静看书,那真是比登天还难。所以这多年来,感觉家里好像就个人在翻书看书,仔细想想,其实挺没意思。”
李希圣口气说许多心里话。
李希圣低头看眼陶罐里金色游鱼,在方寸之地犹然优哉游哉,他抬起头,望向陈平安,感慨道:“曾经在先贤笔札中见到过过山鲫神奇描绘,金色过山鲫,万中无,没想到这辈子还有亲眼见证机会,放心,定会小心饲养,将来宝瓶回家,她定很高兴。”
李希圣这位高门世家子真诚热忱,让陈平安完全不知如何作答,虽说当时拖着崔东山起,眼巴巴盯着那群浩浩荡荡过山鲫,最后瞪得眼睛发酸,好不容易才逮住这条,可不管书上如何记载,不管崔东山说得如何玄妙,对陈平安来说,真谈不上什珍稀贵重。
只要是陈平安内心认定亲近人,他就愿意掏心窝。
陈平安实在不擅长热络聊天,挠挠头,告辞声,就要转身离去。
李希圣连忙喊住陈平安,“怎不去家里坐会儿,今天先带你走遍,以后就自己来登门看书,随后会告知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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