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瞥眼那座崭新剑炉方向,“知道爹什答应那位少女,给她打造这把剑吗?”
少女点头道:“知道啊,她送给咱们那大块斩龙台,足够买把好剑。”
阮邛摇头道:“不止如此,爹是希望,阮邛开宗立派第把剑,不管是为谁铸造,都能够鸣惊人,让整个宝瓶洲、甚至是俱芦洲剑修,都晓得这把剑锋利无匹!”
说到这个,就连小镇沽酒妇人都敢调笑几句打铁汉子,浑身上下散发出股异样光彩,如夫子高谈阔论,如道人论道、僧人说法,坐在椅子上男人手握拳头,轻轻捶打膝盖,眼神锋芒,哪里还有平时那种粗朴木讷感觉,“那送谁最合适?本来出身
个是救命药,个是保命符。没有高下之分,也不该有。撼山拳谱优劣,其实陈平安大致有数,因为宁姚就觉得很般,按部就班学着练拳可以,但是她不觉得有多大成就。之后朱河也亲眼见识过陈平安走桩立桩,同样没有半点惊艳之感。
可是陈平安不管这些。
哪怕陈平安再过十年,百年,不管他那个时候武道成就有多高,对于《撼山拳》喜欢,只会更多,不会减少!
老人笑问道:“在今天练拳之前,老夫问你个小问题,如果答对,就有惊喜,如果答错,嘿嘿。”
陈平安咽口唾沫,有点犯怵。
载拳法和图谱,不可外传,诸如此类,把老人给烦得差点就要当场教训少年。
“这就是那部撼山拳谱?”
老人随手将拳谱丢还给少年,呵呵笑着,满脸讥讽道:“拳法开篇有言,‘家乡有小虫名为蚍蜉,终其生,异于别处同类,皆在搬运山石入水。’哈哈哈,原来是俱芦洲东南那边江湖武人,你听听这些小家子气言语,土腥味十足,可想而知,写出这部拳谱拳师,辈子能有多大出息?”
“好在这家伙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晓得在拳谱里明明白白写句,‘直不曾跻身当世拳谱之清流高品’,要不然老夫真要骂他句臭不要脸。”
“‘拳法,分生死不分胜负,重拳意不重招式’,啧啧,这句话,真是说得癞蛤蟆张嘴,就想要吞天吐地,好大口气。陈平安,你知道为何拳谱如此阐述吗?很简单,因为分胜负话,总是输多胜少,所以才念叨着分生死,大不死之嘛。”
老人收敛笑意,沉声问道:“你觉得拳谱之中,抛开拳招拳架,你最喜欢哪句话?”
陈平安没有任何犹豫,说道:“后世习撼山拳之人,哪怕迎敌三教祖师,切记辈拳法可以弱,争胜之势可以输,唯独身拳意!绝不可退!”
老人猛然站起身,“练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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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南边铁匠铺子那边,有位少女在埋怨她爹,“铸剑这事儿,为什不要帮忙?”
陈平安闷闷不乐道:“拳谱如此不堪话,老前辈还愿意把书中拳理记得这清楚?”
老人哈哈大笑,“所载拳法是真稀拉,但是这哥们说话不怕闪着舌头,老夫看着挺乐呵,当本乱七八糟山水游记看待就行。”
陈平安没有反驳什,但是有些不高兴。
他很珍惜这部拳谱,无比珍惜!
对撼山拳心怀感恩,陈平安内心深处,甚至不比剑灵三缕剑气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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