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斜眼瞥,发现有人去往隔壁摊子,差点要翻白眼,竟然还有人眼瞎找那嘴上无-毛后生算命?不是糟践铜钱是什?
谢实不知如何开口,天君头衔已是囊中物洲道主,竟是坐立难安。
年轻道人不理会谢实,微微抬头望向低头长眉儿,打趣道:“贫道当年没骗你吧,你那支上签,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少年不知为何,就要下跪磕头,只是偏偏如何都跪不下去。
在陈平安那边自称姓陆名沉年轻道人,笑道:“不用这紧张,当年你又没做错什,心虚得好没道理,怎,只因为辈分比你家老祖宗高些,你就觉得自己错?那你这辈子可就有愁喽,越往山上走,越是见着谁就觉得自己错,何苦来哉,白白浪费贫道支上签。”
取支竹签。
老道人挑眉,伸手按在竹签之上,年轻道人悻悻然收回手,轻轻挥动,讪笑道:“哈哈,小道看老仙长竹签沾些灰尘,就想要帮着拂去。”
老道士皮笑肉不笑着,明摆着是要不关门就谢客。
因为不远处有妇人带着稚童正往摊子赶来,生意登门,老道人哪里有功夫跟个蹩脚同行挥霍光阴。
年轻道人只得乖乖站起身,返回自己摊子,双手抱住后脑勺,身体后仰,望向蔚蓝天空。
少年以往在自己跟前挺伶俐懂事孩子,怎到关键时刻反而露怯,这让谢实有些恼火,只是刚要出声训斥,就被年轻道人瞪眼,吓得谢实噤如寒蝉,闭嘴不言。
谢实心中苦笑,原来自个儿比起长眉儿,好不到哪里去。
陆沉轻笑道:“真不打算留在身边雕琢?”
谢实正襟危坐,深呼吸口气,运用神通正正本心,不再如先前那般畏手畏脚,回答道:“大树荫庇之下,既是福气,也是坏事,很难长出第二棵高树。”
陆沉点头道:“
更远处,个中年汉子带着长眉少年缓缓而来,少年来之前,只听老祖宗说是“他这脉老爷”,饶是心志远胜常人谢家长眉儿,仍是心里打鼓不停,只想着定是位腾云驾雾老神仙,白发苍苍,说不定身边还有灵物跟随,不是仙鹤就是蛟龙,总之定然是仙气冲云霄大人物。
可当长眉儿看到是那张半生不熟面孔后,顿时懵。
年轻道人在小镇百姓这边不陌生,会给樵夫窑工算卦,会给姑娘妇人看手相,会帮人写家书,什都会做,些个能够蹭吃蹭喝红白喜事,年轻道人也不含糊,无非就是帮忙念叨几句吉利话,然后就开始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比起上山下水青壮汉子,毫不逊色,简直能让心疼饭菜钱。
长眉儿娘亲,那位知书达理谢宅当家妇人,曾经就带着少年来算过命,抽出支上签,说通虚头巴脑好话,把他娘亲给欣慰得撇过头去擦拭泪花,结果年轻道人得寸进尺,说要给他娘亲也看看手相,脸笑意贼头贼脑,长眉儿气得当场就拉着娘亲回家,心想哪有这厚颜无耻色胚,牵着娘亲离去后,少年当时还转头狠狠瞪眼年轻道人。
谢实刚要恭敬行礼,年轻道人微微摇头,伸手虚按两下,示意谢实坐下便是,谢实便老老实实坐在那根长凳上,长眉少年咽咽口水,站在谢实身边,低着头,脑子里团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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