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别有枝青黄竹鞭少女摇头道:“虚头巴脑客套话,别当真。”
陈平安大开眼界。
但是与此同时,他眼角余光瞥向绣楼屋脊那边,有些疑惑。
道士张山想要伸出手指,指着那个老道人鼻子,以此增加言语气势,但是发现自己被捆绑得结结实实,便干脆向前蹦跳步,冷笑道:“何况老仙长更是杨晃昔年同辈师兄弟,有多年同门修行之谊,今日相见,他乡遇故知,为何是刀兵相见,而不是把臂言欢?怎,张家天师,不管在册还是记名,只要游方四海,只要相互遇上,必然见如故,偏偏你们神诰宗就没有这等氛围?再说,小道虽是龙虎山张家子弟,亦是登山修道之人,却也晓得法不外乎人情浅显道理。”
年轻道士最后变语气,笑呵呵道:“老仙长,该不会是跟杨晃有旧
年轻道士站起身,理理衣衫,大步走入绣楼广场,副慷慨就义模样,大声道:“诸位先听小道言!”
在场众人纷纷望向这位外乡道士,神色各异,神诰宗少年道人,腰间绑缚有团乌黑绳索,少年见到道士张山后,便有些脸色不悦,摘下绳索随手抛,绳索便如条灵蛇,在空中自行舒展,瞬间将年轻道人给捆起来,粽子似张山摇摇摆摆,差点跌倒,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
神诰宗少年冷笑道:“凭什要听你废话?个来历不明假道士,再敢聒噪,就直接将你丢出院子。”
道士张山愤怒道:“小道姓张名山,来自俱芦洲,师从凌霄派火龙真人,小道更是族谱有据可查龙虎山张家子弟!此次远游四方,来到宝瓶洲磨砺道心,是为完成龙虎山山门考验,只要小道返回家乡,就能够成为天师府金玉谱牒在册道士!你们神诰宗,好大威风,竟敢如此欺辱龙虎山张家人!”
江湖经验不够神诰宗少年有些懵,时间没跋扈气焰。
显而易见,是给“龙虎山天师府”给震慑到。拿神诰宗与之掰手腕,还真没有底气。
人名树影,名声能够流传到宝瓶洲宗门,就没有个是好惹。
中土神洲龙虎山,更是赫赫大名,不隶属于道家三教任何脉,是自立门户方道统,神诰宗少年道士当然早有耳闻,但也只限于些神鬼志怪传说,多是见识浅陋市井百姓以讹传讹,寻常山上练气士都不会当真,只当是笑话来听,不过神诰宗到底是宗字头仙家门阀,对于龙虎山天师府真正底蕴,解得远比别人更多,张家天师手掌印,手持仙剑,道法无边,杀力无穷,那真是在神人辈出中土神洲,也能够跻身前十之列上五境仙人,这有点类似神诰宗掌门、天君祁真在东宝瓶洲超然地位,所以神诰宗很容易理解龙虎山仙气冲天。
道士张山乘胜追击,脸正气,死死盯住那个眼神阴晴不定领头老道,“杨晃作为神诰宗前弟子,为个情字,沦落至此,便是小道这些外人看来,也觉得可歌可泣,要为夫妇二人掬把同情泪,神诰宗作为宝瓶洲道统之首,想必也该有与之匹配气度才对?”
年纪最小、手持古木长条神诰宗小道童,轻轻扯扯少女道士袖子,悄悄问道:“师姐,觉得那个张天师说得挺对唉,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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