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霞叹口气,“并非吓唬你们,也绝不是徐某人贪生怕死,这件事很棘手,且不说郡城那边定不会相信,哪怕太守和将军都信,愿意冒着谎报军情、事后被摘掉官帽子巨大风险,火速通知朝廷,那你们知不知道,从郡城消息传递到彩衣国京城,再到六部衙门审核、御书房决议,最后到朝廷颁布圣旨,秘密号令山水神灵救援郡城,这期间需要耗费多长时间?再退步说,圣旨下,附近山上练气士,山水神灵都离开地盘赶来,旦有所风吹草动,郡城给道法深厚妖魔提前行动,大掠番,扬长离去,那到最后,秋后算账,算谁帐?”
徐远霞指指年轻道士和木匣少年,“你们信不信,到时候们三个,会被当成跟妖魔串通气同党?揭发弹劾们人物,不是刘郡守,就是那位马将军,更坏结果,是妖魔开始就另有谋划,是想要调虎离山,到时候们这边风平浪静,某个仙家门派,或是别处州郡大城给掀个底朝天,们三人恐怕都不需要别人揭发,当场就会沦为彩衣国杀无赦贼人。”
道士张山峰脸呆滞,有些不敢相信。
徐远霞倒杯酒,感慨道:“不要觉得是在危言耸听,这般让人欲哭无泪事情,不但亲眼见过,也曾亲身亲历过,好几个朋友就死于‘好心’两个
出城,不管公子如何神通广大,老爷经常念叨,修行路上,小心驶得万年船,莫要事事掺和,哪怕次次有惊无险,可毕竟难免耽误修行,总是不美。”
陈平安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把老妪送到客栈门口,老妪笑道:“惟愿公子远游顺遂,平平安安。”
从始至终,老妪都没有去看陈平安腰间朱红色酒葫芦。
陈平安目送老妪身影消失于人海,转身小跑回大髯汉子屋子,喊上张山峰,陈平安将老妪发现胭脂郡城内气象异样,大致说通。汉子握住腰间刀柄,点头道:“这也是最担心地方,先前不告诉你们,是害怕你们两个年轻人热血上头,非要趟这浑水,若真是妖魔作祟,胆敢公然在郡城内行凶,全然不把城隍阁和文武庙在内三尊神灵放在眼中,必然是不得大魔头,以你三人道行,说不得给人打牙祭都不够塞牙缝,不过国郡城,这大地盘,往往藏龙卧虎,更有高手坐镇,真要打起来,占据天时地利,未必没有胜算。说到底,还是要看彩衣国朝廷跟山上关系如何。”
陈平安问道:“距离胭脂郡城最近江河水神,以及山岳神祇,大概有多远?真出事情,他们能够第时间赶到吗?”
大髯汉子略作思量,盘算番,“水神相距此地三百里,南岳正神大概有七百里。只是彩衣国山岳神祇,修为都不会太高,毕竟疆域太小,远远比不得那些版图辽阔王朝,恐怕撑死就是中五境里洞府境。”
张山峰皱眉道:“那旦离开山岳地界,战力岂不就只相当于第五境练气士?”
徐远霞无奈道:“天地规矩就是如此,没办法。”
张山峰问道:“能不能通知下刘高华父亲,好歹是郡城太守,之前那位驻军在郡城附近马将军,看着也是修行中人。如果早做准备,说不得能够让暗中潜伏妖魔邪祟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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