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姓书生满脸笑意,伸出手,颤颤巍巍举起那只茶碗,喝完最后口茶汤,站起身,掏出大把铜钱丢在桌上,大步离开,开始脚步有些摇晃不稳,喝个茶跟喝美酒佳酿似,眼神也有些醺醺然,但是走着走着,脚步就越来越沉稳,最后书生从官道岔入油菜花盛开农田,四下无人,抖肩膀,包袱绳结自行打开,从身上脱落,悬停在空中,从包袱之中飘出件绣工精致绝美道袍。
果真是粉色!
书生身上外衫也自己解开褪去,跟那件粉色道袍恰好换个位置,乖乖躺入包袱之中。
除不合世俗规矩华美道袍,包袱中还有支金色簪子,缓缓飘向书生头顶,自己别在发髻上。
然后包袱闪而逝,显然是没入方寸物。
带微笑。
老道人独自人坐在崖畔,吐纳炼气,沉默许久,突然小声自嘲道:“大道无望,就只能抖搂这些小机灵。哈哈,真是怎个惨字得。”
————
书生柳赤诚从东门出城,沿着官道路步行,走出去十里后,在驿站外歇脚,没有功名在身老百姓,可没资格进去落座。驿站外有座茶摊,书生便要碗滚烫茶汤,喝着暖胃,低声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你不是总吹嘘自己多厉害嘛,真不管这大个烂摊子?那位刘小姐,挺好个姑娘,又给钱花,掏钱时候都不带眨眼,又给搂搂抱抱,解多大燃眉之急,不然你真要当乞丐,还是去卖屁股啊?饿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啥,摊上这个主人,是你倒八辈子血霉?你咋不说如果不是误入荒冢,无意间破那座千年阵法,把你这个大爷从牢狱里解救出来,才有机会重见天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存在,如今驰骋花丛,都不敢施展十成功力,只敢摸个小手儿,亲个小嘴儿,否则岂不是便宜你这个糟老头?”
当然也有可能是咫尺物,甚至是传说中被誉为“妙小洞天”方丈物。
书生摊开双手,仰起头望向天空,笑容陶醉,粉色道袍竟然给人种活物雀跃之感,哗啦
“狗屁仙人!藏头藏尾,丧家之犬,连给人拳撂倒在地上,都不敢冒头,就你还是啥玉璞之上仙人,老子还是那啥金丹仙人呢!听说人家金丹神仙,那才是真正神仙好不好,每天没事情就在天上飞来飞去,偶尔落地喝个酒儿,帝王将相见着,都要恭恭敬敬。”
茶摊老板在远处看着,忧心忡忡,那个穷酸书生该不会是个傻子吧?唠唠叨叨,自己跟自己说话?傻子不要紧,可千万别身上没带钱!
书生瞪眼道:“啥?金丹境是个屁?你信不信老子喝完茶汤,憋出个屁,就把你放?以后咱俩各走各?”
“骂人不揭短啊,私生子咋……再有爹生没娘养,也好过你个老变态,大把岁数,还死活要带上那件粉色道袍,啧啧啧,真是没羞没臊,你咋不求帮你买几盒胭脂水粉……你大爷……又来……”
书生本就细若蚊蝇嗓音,到最后几乎连他自己都悄不可闻,他眼眸逐渐变得浑浊不堪,再然后又瞬间变得炯炯有神,如神灵附体,整个人从内而外,气势迥异,再不是那个满身穷酸气得寒士,更像是位微服私访……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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